第二十一章 劍拔弩張(1 / 2)

應飛揚擦淨臉上的鞋印和鼻血,狼狽步入廳中,心中已將帶路的女子罵了千百遍,雖然麵貌不同,但通過方才的交手,從熟悉的刀路和身形中他已確認,眼前女子就是白日洛陽花會中與他聯手對付呂知玄的青衣婢女。

應飛揚也是少年心性,看著這凶巴巴的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想調笑幾句,卻不想遭到了這麼“火辣熱烈”的回應,好在那一腳沒用上真氣,不至於被踢斷鼻梁、壞了麵相。

才入廳中,便聽聞異口同聲的兩句:“是你!”

第一個“是你!”是姬瑤玉所發,美眸之中頗有意外之色,應飛揚因與姬瑤月方交過手,已有幾分心理準備,但此時心中同樣存疑,蹭了蹭鼻子甕聲甕氣道:“姬大家,又見麵了,不知你怎會在此處?”

“有緣而已。”姬瑤玉驚訝之色轉瞬即逝,素臉上又現平靜笑意,將他的疑問輕輕揭過,淡漠道:“月兒,有客來此,還不奉上茶酒來。”言語間倒頗有幾分女主人的味道,姬瑤月輕輕一諾便退出大廳,全然無視應飛揚的凶狠眼光,頭都不轉得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應飛揚心中又暗罵了幾聲“小娘皮!”,再將視線轉移到慕紫軒身上。

“此人應該就是我那師兄吧?”方才的第二個“是你!”便是眼前這位英挺的紫袍青年所發出,應飛揚總覺眼前之人頗為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卻見慕紫軒眼露利芒的看向賀孤窮,狠狠道:“師叔,不是說要將明燁借我一用嗎,你把他帶來是什麼意思?”

賀孤窮冷臉上難得顯露出得意笑容,道:“慕師侄,你記差了吧,我說的借我‘徒弟’與你一用,我徒弟可不止明燁一人,應飛揚,你告訴他,你是不是曾拜我為師?”

應飛揚訕訕道:“師叔,一個玩笑說太多遍可就沒有意思了。”

慕紫軒默然片刻,歎氣道:“好一招釜底抽薪,淩霄劍宗有師叔在真是幸甚至及。”

“是你不該把主意打到我頭上,賀孤窮豈是任你利用之人,順便告訴你,這小子已經得了司馬承禎的傳承,你的另一項謀算也泡湯了。”

“喂喂喂,雖然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但總能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應飛揚抗議道。

“一會你就明白了。”賀孤窮笑了笑,盯視著慕紫軒,道:“是你自己解開,還是我替你解開,我對術法不甚在行,知曉的唯一解開術法的方法,就是砍下施術者的腦袋。”話音一落,一股肅殺之氣,自賀孤窮周身散發,賀孤窮衣衫無風自動,廳內溫度瞬間寒了幾分。

“師叔雖是長輩,但我也不是任你差遣之人。”慕紫軒亦坐直身子,深邃雙目直迎賀孤窮,周身方圓竟忽得映閃著若隱若現的紫煌,燦然如星,隱含邃光,圍繞著他身子盤旋飛舞,玄奧的難以言喻,而姬瑤玉也有所動作,芊芊玉指輕輕勾起一根琴弦,動作依然優雅至極,卻如開弓撘箭一般,帶著一股淩厲氣機,直鎖定賀孤窮。

方才還談笑風生的三人,轉眼劍拔弩張,一瞬間所有喧鬧聲都消失,大廳中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三人彼此僵持,雖非衝著應飛揚而來,但應飛揚仍覺得氣血不暢呼吸困難,好像空氣都被擠壓的逃離此地一般。

一番僵持下,強弱依然顯現,姬瑤玉勾弦的手指已克製不住的輕顫,麵上也泛出醉人的酡紅,慕紫軒神色雖不變,但呼吸已見急促,周遭盤旋的星煌也是越轉越快,顯然已將功力催到頂點,唯獨賀孤窮仍是沉穩如淵,不可見底。很顯然,賀孤窮修為最高,所修的殺神劍章又是以勢壓人的殺意之劍,慕、姬二人以短擊長,縱然聯手,氣勢依舊略遜他一籌

就在此時,“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打破死沉的寂靜,姬瑤月手捧裝著茶酒的托盤重新回到廳中。

她的腳步將輕盈與沉穩完美結合在一起,看著靈動柔和,落足時卻發出悶實腳步聲,一步一步,若踩踏著鼓點般,逼近賀孤窮毫無設防的背心。

走得越近,賀孤窮衣衫的飄動就愈加劇烈,一滴汗液從他額上滑下!

眼看離賀孤窮背心隻有一觸之距,應飛揚突得起身,自行取走托盤中的茶水,道:“不敢勞煩姑娘,我自己來便可。”身子卻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姬瑤月與賀孤窮之間。

看似隨意的一站,卻因恰到好處的位置和時機,使得在場之人殺氣一滯。

一滯之間,三人同時收斂氣勢,姬瑤玉輕放下琴弦,慕紫軒身遭紫煌逐漸黯淡不可見,賀孤窮飄動的衣衫漸漸垂落,廳內瞬間如破雲見日一般,緊張氣息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