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嵐昂身而立,應飛揚此時才真正看清此妖麵目,但見陸天嵐身材魁偉,端目高鼻,本來頗有威武氣概,隻是腮上和下顎有著稀稀疏疏的胡茬子,使得他平添幾分潦倒,落拓衰頹之氣多過了威武氣概。
眼見姬瑤月受製,應飛揚急施援手,但說是“急”施,倒也全不對。隻見應飛揚手一招,將掉落在不遠處的星紀劍召回,劍身斜著向下,拖劍不疾不徐的前行。
知曉比快絕對比不過眼前之妖,應飛揚反歸於沉穩,一步一印穩步向前,劍意卻是層層攀升,正是‘積勢’的法門,長劍劍尖隻是輕輕滑過劃過地麵,帶出一道輕淺的劍痕,可摩擦聲卻是尖銳刺耳,若萬千雷馳電嘯,而劍尖更是擦出一點火星,火星有小到大,最後竟是燦如火炬。
七步踏滿,應飛揚足下一重,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深沉腳印,人則帶著劍火奔襲而出,所使的正是淩霄劍宗的‘朱雀振翼’劍。
劍嘯之聲如鳳唳,劍上明火更是化作朱雀之形,灼熱撲麵。
陸天嵐讚了一聲:“好!”隨即將夾在腋下的鹹宜公主上空中一拋。鹹宜公主似早已被嚇昏,此時不出一聲,陸天嵐則騰出一隻手,屈指化作鷹爪直迎星紀劍而去。
應飛揚劍尖輕顫,靈活仿若鳥喙,擊,點,啄,探,每一劍都是異常精妙,但動作卻是極為輕慢,仿若鳥兒嬉戲在枝頭,不帶一絲急亂。
但陸天嵐直接了當的一爪。氣機卻仿佛被放到無限大。五道淩厲指勁襲來。劍上恬靜之氣登時被破,朱雀神鳥在這一爪之下,似也成了無力的麻雀,應飛揚攻勢告破,當即一旋身急向後退,手中猶幾乎拿捏不住劍柄,但好在這一劍的目的已經達成。
而抓住陸天嵐分神對付應飛揚瞬間機會,姬瑤月也趁機動作。蓮足一起,直踢陸天嵐太陽穴。
陸天嵐鉗刀的手一鬆,擋下此腿,姬瑤月則趁機抽刀而出,身形以一化二,變出兩道一摸一樣的曼妙人影,兩道人影各持一刀,迅光兩道彎若新月,帶著優雅弧線擦身從陸天嵐身側掠過,陸天嵐麵上驚色一閃而過。不再追擊應飛揚,身形一旋騰身而起。既避過那兩抹清亮刀光,又在同時接住了剛好落下的鹹宜公主,顯得遊刃有餘。
交手不過一瞬,應飛揚卻已手心冒汗,眼前之妖修為非但身法迅疾,修為亦是精深,應飛揚暗自比較道:“聽聞七凶中的老大,如今做了妖世的三尊,若七凶和三尊之間實力彼此都相差不多,那這陸天嵐估摸著能與胡不歸一較高下。”想到此處,應飛揚不禁嘴角發苦,胡不歸的實力他可是見識過,至今想起依然心有餘悸,若這陸天嵐也有此實力,那想從他手中將人奪回幾無可能。
而陸天嵐則目光如電,看向姬瑤月道:“分花錯影的身法?你是天香穀的花妖,姬無悔的女兒?”
姬瑤月道:“是有如何?”
陸天嵐哈哈一笑道:“不如何。隻是昔日與姬無悔那花癡撕鬥過幾次,也算彼此認識,後來聽聞他與武後鬧翻,致使天香穀牡丹一脈被武後號令佛道兩脈聯手剿滅。聽聞他身死的時候,我還有幾分寥落之感,想不到他的女兒如今竟然這般維護李唐的公主。”
姬瑤月聞言,嘴角一撇,冷笑道:“李唐公主?真是笑話!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你是什麼意思?”陸天嵐問道。
“陸天嵐素來有鷹目如電之稱,卻也與睜眼瞎子無兩樣,你看清楚了,你那懷中之人並不是鹹宜公主!”
“不是鹹宜公主?”應飛揚也心頭一驚,好奇的看去,陸天嵐懷中之人頭臉低垂,烏亮青絲遮掩下本看不清麵目,此時突然一陣山風吹過,黑發揚起,露出若隱若現的容顏。
“轟!”絕世容顏入眼,應飛揚腦中似乎突然一道白雷響過,震得他腦海隻剩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眼前女子之美,是他生平僅見,千萬句讚美詞彙醞釀在嘴邊,可當他想要用詞彙描述眼前之人相貌時,卻覺她眉眼間的風情已難用筆墨形容,最後,隻有四個字在他的腦中回蕩——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