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煉魂使即將在應飛揚劍下魂飛魄散,此時“哢—嚓—”一聲鏡碎,卻見陰風乍現,氣溫陡寒,煉魂使殘魂淒厲尖嘯一聲就被陰風從應飛揚劍下卷走,直被吸入懸掛在側梁的鏡子中!
“哢-嚓-”煉魂使魂體被強塞入,鏡子上原本橫貫的那道裂縫現在裂得更大,宛若一個古老的惡鬼張開了幽暗深沉的瞳孔,居高臨下睥睨下麵的螻蟻。
隨著裂縫的迅擴大,陰風吹得更急更徹骨,應飛揚等人竟不禁戰栗。而不止煉魂使,鏡子黑洞一般拉扯吸引著牢室外遊蕩的其他惡鬼,諸多惡鬼如風中飄絮,在陰風中號哭,嘶叫,掙紮,扭曲,卻是徒勞無功,被一股腦的吸入鏡子之中。
就連應飛揚此時也覺得魂體不穩固,靈魂被陰風拉扯著似要被從假身上吸走一般,急忙穩氣定魂,問道:“這陰風,是怎麼一回事?”
左飛櫻驚異的攥緊傘柄,隻感整個鬼獄的凶煞之氣都在往鏡子中湧,攢聚成了一股令人膽寒的力量“好強的怨氣,是那獄鬼!”
“不要丟下我!不要離開我!你們,都回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利女聲傳來,整個刑室都在畏懼的‘嗡嗡’震顫,而銅鏡在音波衝擊下,鏘然破碎!
無數破裂的碎片紛紛落下,鏡麵碎片閃著光,映射出一幅幅令人心顫的圖景。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女子含羞帶俏的等待情郎,等到的卻是冷冰冰的話語。
一衣著清寒質樸,麵容俊朗的書生道:“阿離,你以後晚上莫要來了,我就要走了。”
喚做阿離的姑娘歪著頭,疑惑道“走?你又該去趕考了嗎?嗯,你手裏靠教書怕也存不了幾個錢,我還有些飾,那給你路上典當吧,”。
男子張狂一笑“趕考?笑話!我還有必要趕考麼?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屢試不中了?”
阿離點頭道“你不是說過麼,因為審閱官員昏聵無知,目光淺薄,識不得賀郎你的王佐之才。”
“那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今日我由得到了另一個答案,那便是我賀長齡生來就不該是世俗之人!”男子驕傲的昂起頭,鼻孔幾乎揚到天上。
阿離麵露茫然“不是世俗之人?賀郎,這又是什麼意思?”
賀長齡嗤笑一聲,道:“這都不明白,意思便是我要當仙人了,今日一個恒山的仙長找到了我,說我生有仙骨靈體,是修仙的好材料,隻要跟他學藝,不出多久便可朝遊碧海暮蒼梧,晉身仙途了!”說罷,再也難以遮擋得意之色的放聲大笑。
他笑,阿離也笑,笑夠了,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賀郎,那****說過考上科舉就正式向我提親,我才,我才依你的,現在,現在我已經有了……你若走了,我以後可怎麼做人……”阿離扭捏的攥著衣角,聲音比蚊子還細。
見她吞吞吐吐,賀長齡笑聲一停,麵露不快,隨即道:“你可真是夠笨的,沒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麼,我若入了仙門那便是仙家子弟,到時將你們一並接來,也將仙法傳你一起做個神仙眷侶,豈不愉快,你便放心吧。”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不想你留我一個人……”看著得意的賀長齡,阿離落寞道。
----------------------------------------------------------------
“阿離,你便聽姨娘一聲勸,喝了這碗藥吧,你肚子裏的野種不能留!”一個衣著華貴風韻猶存的婦人捧著藥碗,苦勸床上的阿離。
阿離抱緊被子,倔強道:“這是賀郎的孩子,才不是野種!”
一旁一個富家翁怒道:“你還有臉說,被人騙了身子無媒苟合,我們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今日不把藥喝了我便沒你這女兒!”
“阿離,我的傻姑娘喲,姨娘求你,你爹身子不好,你就別惹你爹生氣了,那姓賀的窮酸本就心術不正,如今更是跑得沒影了,你若把孩子生下來,還不被人戳斷脊梁骨!”
阿離搖頭道:“賀郎才沒跑,他隻是去修仙了,他說過總有一天會回來接我的,倒是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毫無廉恥!毫無廉恥!”富家翁氣得胡子翹起,拿起旁邊門閂,沒頭沒腦的打下去,“我打死你,打死你這不要臉的下賤東西!我沒你這女兒!”
阿離不躲閃,隻護住肚子,光潔額頭被門閂砸出血來,血滴在被上,蘊開了花,染得被上雙飛蝴蝶更顯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