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魍魎人老成精,自然心中已有算計,紀鳳鳴雖是鬼奴,但一身修為非比尋常,縱使此時魂體受製難以盡數揮,但對上尋常鬼王勝負猶在未定之天。就算勝不了,也足以探出這劍嶽鬼王的深淺。
而且他還暗藏了一個暗招,若是施展開來,定能讓這劍嶽鬼王措手不及,在紀鳳鳴手下吃上大虧。甚至再退一步,“維係鬼王對決的前提條件可不是什麼所謂信用,而是雙方擁有對等的勢力,你手下一兵一卒也無。若真能輕取鬼十一,讓朕覺得毫無勝算,朕便直接動大軍,看你一己之力如何抗衡?”
陰魍魎心中這般想著,更是自得,看著劍嶽鬼王麵容甚是年輕,想來死時年歲不大,難怪如此天真愚昧,身處絕境仍全然不知,竟還狂妄自大的畫了個圈給自己又加上層束縛,今日便該讓他見識一下天高地厚!
受到陰魍魎驅使,紀鳳鳴左手引風,右手喚雷,巽風震雷交彙一處,向劍嶽鬼王轟擊而去,肆虐的氣勁已令人生畏,
劍嶽鬼王以劍為名,自然當還以劍招,但見他立身不動,如淵渟嶽峙,指虛引,周身纏繞的煞氣中,登時有數把黑色氣劍憑空化現而出,數劍尾相連盤旋成圓,高旋轉之下竟在劍圈中生出一個黑洞般的氣圓。而肆虐的狂風怒雷被正撞上黑洞劍圈,無匹氣勁竟是如泥牛入海,沒興起半點波瀾。
隻一招,就令陰魍魎動容,暗疑道:“這是什麼招式!”,此劍招似是走的以無納有,吸勁卸力一路,但精妙之處卻更甚之,又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紀鳳鳴的風雷之擊陰魍魎自忖也能接下,但未必能像他這般從容。
而驚異者自不知陰魍魎一人,左飛櫻見劍嶽鬼王如此深不見底,心中難免憂心師兄,暗對謝靈煙道:“謝靈煙,你方才讓我按兵不動,莫非是認得此劍嶽鬼王?”
謝靈煙雙眸緊盯著劍嶽鬼王背影傳聲道:“他的形貌從未見過,這劍法我也聞所未聞,但他方才卻傳訊與我,說他是……應飛揚……”
“應飛揚?他怎會有此等修為?”左飛櫻聞言險些呼出聲,難以相信,麵目可以用法術遮掩,但修為卻不能,左飛櫻自覺應飛揚修為與她差不多,比紀鳳鳴則是相差甚遠,怎有可能輕描淡寫的接下紀鳳鳴這招。
謝靈煙悄聲道:“我也不知,但看他使劍時的專注樣,倒真可能是他。修為雖突然提升,但此時救了我們總非壞事……”
“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左飛櫻暗自嘀咕一句,隻因有一股壓抑不安在左飛櫻心中酵,卻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左飛櫻隻得雙眼眯著仔細看著劍嶽鬼王,好似要用目光將他洞穿,忽然,看著翻湧的煞氣,一個大膽而瘋狂的猜測湧入來她的腦海,隻一個念頭,就驚得她嬌軀一顫,遍體生寒!
“怎麼?你猜到什麼了嗎?”謝靈煙察覺她的反應,問道。
“沒……沒什麼。”左飛櫻強顏保持鎮靜回應道,一雙手卻狠狠攥緊裙裾,直攥得指節白,心中更是萬丈波瀾,“獄鬼!莫非是你做了獄鬼?劍嶽鬼王,監獄鬼王,應飛揚,你不會真這麼瘋吧!”
然而,應飛揚卻是就是這麼瘋。
諸位也應早已猜到,所謂的劍嶽鬼王便是應飛揚所化,自應飛揚魂靈從軀殼中掙脫後,便純粹以救人為目的,不計代價,不擇手段,思索著最有效的方式。而成為獄鬼,就是他的最終的選擇。
若說整個監獄是一個聚陰鎖煞的法器,那獄鬼便相當於這法器的器靈,與整座監獄融為一體,疏導著鬼獄中的煞氣留向該去之處,以便陰魍魎借助煞氣煉製鬼兵鬼奴。
而另一方麵,獄鬼也可以吸納獄中煞氣,這可是一股巨大磅礴的力量。阿離前身隻是普通的小家碧玉,從未有過修行,但成為獄鬼之後,便靠著獄中煞氣擁有了令人忌憚的實力。而她所誕下的鬼嬰莫離,更是甫出生實力就直逼鬼王,其中亦有這獄中煞氣的幫助。而應飛揚解放阿離,替她成為獄鬼後,便得到了駕馭這股煞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