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外圍,荒丘石林,應飛揚以一敵十,卻是以雙劍奏響殺曲,上演一場最無情的屠戮。
天女淩心亦是不禁心中冷,暗道:“這人真是應飛揚?先前斷去晏世元一臂,如今又暴起殺人,卻不帶一絲殺意……”
天女淩心與應飛揚接觸不多,但曾經共同創招,亦層同台對擂,以劍論交之下,頗有幾分交淺識深的感覺,在她印象中,應飛揚是風光霽月,俠骨赤誠之輩,即使佛道大會上彼此為敵,也未曾失了劍者氣度,但天女卻覺得此時的應飛揚截然不同往日。
此時的應飛揚一身猩紅,劍起劍落便是斷送人命,卻並沒有凶殘嗜殺之感,正相反,縱然周身血染,應飛揚依舊神情冷漠,眸子如皚皚雪山上的萬年玄冰,清冷,寒徹,映照著明滅閃爍的劍光,顯得也純淨空靈的沒有一絲雜質。
而被他目光鎖定的鬼修,更是心驚膽戰,眼見同夥個個慘亡,鬼修哪還有爭奪功勞的心思,叫嚷著,“快,快叫人來啊!”,然而一名鬼修剛想出訊號,,忽而背後一凜,應飛揚已出現在他身後,雙劍斜斬將他分成了三段,腸子和心脾散落一地。
“這……這小子怎麼這麼厲害……”十名地獄道鬼修心中錯愕驚懼,他們皆非庸手,應飛揚的功力未必就比他們高出許多,但所使的招式卻是遠遠出他們理解。招式不外乎橫掃,直刺,斜劈,縱斬,簡單至極,但同樣的招式,在他們手中是招式,在應飛揚手中卻是如吃飯喝水一般的本能,一招一式,乎自然,好像隻是在演練劍招,但卻輕易便可斷人性命。
天女淩心看出些端倪,忖道:“怎麼回事?他的劍強橫霸道,縱橫開闊,竟是有劍皇的路數?”
也是天女淩心擁有累世積攢下來的見識,隨便一猜竟是一語猜中。
其中因由其實頗為曲折,先前應飛揚以天隱劍界挑戰越蒼穹和帝淩天,經由天隱劍界,越蒼穹那霸道絕倫,所向披靡的劍意已深深刻印在他神念之中,揮之不去,偏生帝淩天又為了密談,封閉了他的五感七情,這就陰差陽錯間將越蒼穹的強大劍意鎖在了他的神念之中,使得他心中再無其他,唯存劍意。
而此時外界的敵意,使得應飛揚本能反擊,劍意也有了宣泄的途徑,經由應飛揚的手,抽象的劍意化作有形的劍招,紛紛呈現眾鬼修眼前!
自踏出淩霄劍宗,便是紅塵染心,應飛揚與人交戰的經曆比過往十幾年加起來都多,出劍的緣由也越來越繁雜,為情為仇,為殺為救,劍術有所進步,心境卻反倒不如最初學劍時那般純粹。但此刻,他出劍卻是出乎本能,舍棄情絲牽絆,舍棄恩怨糾纏,無情無念,至專至誠,還歸本源,隻為劍!
因為簡單,所以強大,但見應飛揚長劍一轉,劍下又添兩道亡魂,轉眼,鬼修之中隻餘一人,那最後一人間應飛揚手提雙劍,脫出兩道長長血痕,不急不緩的向他走來,似在看著他,又似視他如無物,竟是失去了抵抗的勇氣,轉身欲逃。
然而回身瞬間,應飛揚卻已出現在了他的身側,足下一鉤,倉皇欲逃的鬼修就失了平穩,向前跪倒,雙手剛扶地,欲支撐傾倒的身體,卻覺手掌鑽心的痛,應飛揚星紀劍倒插貫地,將他的手掌牢牢釘在地上。
來不及出一聲哀嚎,卻見應飛揚鬆開星紀劍劍柄,如最熟練的儈子手一般雙手高舉巨大喪門劍,劍光劃出銳利弧線,一劍之下,級飛出!
最後一人亦魂歸九泉,但應飛揚卻將手中喪門巨劍信手一拋,喪門劍打著旋高飛上天,又直墜而下,宛若一道驚雷自天而降,攜九天之威墜向天女淩心。
劍鋒懸頂,在加上應飛揚的冷酷之姿,令天女心中一驚,隻道應飛揚入了魔,頓生出警戒之心,手一招,十丈輕塵飛旋而起纏在腕上,正欲出招,卻現這雷霆一劍已落在她身後,但聞半聲被截斷的慘呼,天女淩心回,卻見一道魂靈被巨劍釘在地上,如蟲子拚命一般扭曲掙紮著身子,但卻終是徒勞無功,隨著魂力消散氣化無形。
此時天女方知,原來還有一名地獄道鬼修以靈魂出竅法舍棄肉身逃脫,卻被應飛揚察覺,淩空一劍,讓他假死變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