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灑灑三份血書書盡,陰九泉又被迫在血書留了名號,印了手印這才算作罷。
應飛揚吹幹布帛上的血水,奚落道:“沒想到閣下看著粗莽,這字竟是不俗,筆意呼之欲出,仿若七殺星入了字,殺氣騰騰,字字帶恨,可見閣下對桑魅的一腔怨憎之情啊!”
陰九泉幹笑兩聲,也隻得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他字上是有憤恨之意沒錯,但那憤恨多半是衝著應飛揚來的。
應飛揚隨後將血書分給血千秋、陰九泉和他自己各一份。血千秋接過血書時,心中冷笑道:“哼,這小子怕陰九泉倒向我這邊,才故意將血書一分為三,自己也留上一份,可惜仍是想得簡單了,雖是同樣的血書,但因持有者身份不同,也就有不同功效,我身為修羅道之人,可以以此書鉗製陰九泉,甚至日後逼反陰九泉,迫使陰九泉與我聯手對付桑魅。而他作為道門之人,雖同拿了血書,用處卻寥寥,且不說地獄道如今與道門勢不兩立,斷無聯手可能,他想將血書送到地獄道也不過自投羅網,就算送到了,也難以取信地獄道之人,這血書,怕是反會成他催命符。”
而陰九泉接血書時,想法則截然不同,心中暗凜道:“這小子方才故意說什麼‘七殺星入了字’,分明是提醒我,我身上仍有他的七殺劍氣!是了,他已在我體內埋下劍氣,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什麼血書!他方才故意解我穴道,又作勢欲殺我,就是認出了門外來人是血千秋,為了在血千秋麵前隱藏我已被他製住的事實,這才故意出手。如今讓我立此血書,實則是讓我能潛伏血千秋身邊,取信於血千秋,若到關鍵之時,不管是為了解除劍氣,還是為了取回血千秋手上血書,我都不得不做出反戈一擊,替他對付血千秋!”
相及此處,陰九泉是身子僵硬,冷汗連連,直到應飛揚催促道:“別看了,是舍不得收起來麼?”才如夢初醒將血書塞入衣襟。
三人各自收了血書,互視一眼,卻是各懷不同心思。血千秋方才將血萬戮倚放在牆邊,此時正欲將他扶起,忽而血萬戮悶哼一聲,銳風乍起,便見無數劍氣並著血霧自傷體內爆而出,如雨繁密!
原來血萬戮之前被越蒼穹擊傷,越蒼穹黃金劍芒霸道異常,一旦入體,極難拔除,血萬戮逃出之後便一直欲逼出劍氣,因全身氣力都用在驅除體內劍氣,所以才會如昏迷一般被他叔父血千秋帶著行動,如今劍氣噴湧,正是劍傷被引動的標誌。
劍氣從他周身毛孔傾射而出,雖隻是如細絲,卻依舊威勢萬鈞,應飛揚等人皆或閃或退,不敢硬接,唯血千秋麵色大變,忙頂著劍氣向前,任肆虐劍氣破開他護體真氣,在身體上化出一道道劍痕,卻是一把抓住血萬戮脈門。
劍氣如暴雨,肆虐過後,在牆壁上留下點點深坑,而血萬戮亦吐口血倒下,整個人如被血浸透一般,血千秋探視血萬戮情況後,麵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強作平靜道:“陰老弟,陰魍魎的藏藥之處在哪,勞請帶我過去!”
陰九泉本有一絲幸災樂禍,此時聽了也隻得前頭引路,應飛揚和天女淩心也隨後跟上。
看著密室是由一條通道連通三間石室的構造,三間石室各自放置丹藥,典籍和法寶,藥房便在左側一間,一入門,現幾排架子林林總總放著諸多藥物。而房間內側還有一個藥池,此時還有張潤寧便在藥池旁,藥池內還泡著一個麵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道,正是徐未央。
徐未央先前自毀經脈拚死一搏,又被晏世元激得嘔出心血,所以先前正道撤退時眾人皆以為徐未央已死,便無人顧及到他,唯獨張潤寧秉持生要帶人,死要帶屍之心去尋徐未央,欲帶他同走,卻反與他一同被留在鬼界。隻是徐未央已奄奄一息,待張潤寧現密室之後,便急將他丟入藥池之中療治,後驚動了在另一間內翻閱典籍功法的陰九泉,二人這才打起來,也就是應飛揚和天女淩心剛開始看到的那一幕。
血千秋見還有二人在密室,麵色又是一變,而張潤寧見血千秋來此,亦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若不是仍在為徐未央療傷,早已衝上前去。
血千秋環顧了下周遭,隨即對張潤寧道:“快把他帶出去!把這藥池讓與我!”
見他言語霸道,張潤寧難抑心頭之火,怒道:“憑什麼!”
血千秋冷道:“藥池之內的水色碧澄,又帶木蘭之香,內中藥物正是六道之中的凝血蘭,此藥可療愈外傷,有凝傷誌血之效,但徐未央受得是內傷,而且是因情緒劇烈而至氣血淤結,你以凝血蘭未他療傷,不但無用,反而有害!”隨後手一虛抓,從藥架上取出兩罐藥,道:“祛瘀丹,和穩心丸,這兩項藥物才是他需要的,或許還能在延他幾日性命,聽懂了就快離開帶他去他處呆著,將藥池讓於我!”說罷將藥物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