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葫蘆忽然碧光大作,滴溜溜的旋空而起,碧光如霧一般凝聚成一個粗陋龐大的綠色人形,正是清苦和應飛揚過往召喚唬人騙錢用的木靈,而葫蘆則驀然變成一把木劍,倒插於地。
樸實無華,鋒芒內斂,卻自有一股攝人心魄之力,此劍一現世,木靈也再生變化,龐大而虛散的身子似是外力被壓縮,身形極劇縮小,但也顯得更加凝聚,最後,變成常人大小,化身一個邋遢道人的模樣。
道人懶散的捶捶腰,一招手,木劍又旋飛著向他飛來,入手之時,卻變又成回了酒葫蘆,輕輕晃了幾下,葫蘆卻是空空如也。
“真是半點不讓人省心啊!”道人歎了口氣,又將酒葫蘆束在腰間,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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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者動若雷霆,一者不動如山,慕紫軒對上清嶽掌門,拳掌縱橫間,各逞威能。
慕紫軒招招狠,式式急,一出手,就是最極端攻勢。但見他腳步飛疾,化出十數道殘影,而一雙妙手迭出妙招,忽而使掌、忽而化拳、忽而出指,隨意化在雙手之中,銜接的天衣無縫,雖隻一人,卻如同時有十數個高手各逞奇招,自四麵八方攻來。
而清嶽掌門淵渟嶽峙,如萬仞之山兀然壁立,雙掌嚴守門戶,隻守不攻,周身一丈之外是慕紫軒狂風暴雨的攻勢,一丈之內,卻是波瀾不興。
對上真氣消耗甚多的清嶽掌門,慕紫軒雖然大占上風,但卻一時無法判定勝負生死。
世人皆傳,這位淩霄劍宗的掌門有兩大怪,一者,凡修劍之人多走淩銳一路,這位清嶽掌門卻是走得厚重沉穩的路線,修得是最無攻擊力的厚土真氣,與他最契合的劍法也是玄武不動劍這種嚴守陣勢的劍招。二者,身為劍宗掌門,卻已不再用劍,隻以一雙肉掌對敵,其中原因,江湖風傳甚多,或說他所修的是“無劍”之境,或說是他對手不濟,無人能逼他用劍,甚至還有說他是另有機緣,得到了一門掌法的傳承。
不管如何,雄沉如嶽,便是世人對清嶽掌門的評估,他這種高手若一心嚴守,縱然消耗不少,能在有限時間內突破他守勢的著實不多。
計劃要在一個時辰內重創淩霄劍宗,慕紫軒豈容拖延,一心隻求速決,清嶽招式不露破綻,慕紫軒便試圖以言語突破他的心防,招式揮灑同時,口中譏誚道:“方才還以為掌門怒了,欲替陸真吾報仇,沒想到仍是龜縮,還是說,陸真吾的死對清嶽掌門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不止陸真吾,實不相瞞,淩霄劍宗是吾六道重點攻擊的目標,現在每一瞬,都有淩霄劍宗的弟子死去,身為淩霄掌門卻隻能任由他們死去,清嶽掌門,你未免無能!”
慕紫軒詞鋒之銳更勝拳掌,清嶽掌門麵上不見喜怒,口中道:“天道之主,也要做這些賣弄唇舌的舉動擾人心境麼?當真可笑!”
慕紫軒道:“哈,吾若言之無物,清嶽掌門何妨聽之任之?既說吾擾人心境,那清嶽掌門的心境,亂了麼?”
清嶽掌門心頭微動,一時無言以對,便如慕紫軒所說,他若心中真無半分波動,慕紫軒的言語也隻如清風過耳,他又何必出言回擊。但清嶽掌門為門派殫精竭慮,如今淩霄劍宗遭逢大劫,門人死傷慘重,身為一派掌門,縱然知曉如今需得嚴守拖延,以保全自身未上,萬不可衝動,但人心終非鐵石,半生心血遭毀之際,清嶽仍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不該流露的怒意。
“但凡比鬥,鬥技,鬥力,亦鬥心,兵法雲:‘攻心為上’,這個道理不明白,便知清嶽掌門你遜劍冠遠矣,可笑淩霄劍宗掌門之位竟是被你竊居,而非強者為尊,若‘劍冠’顧劍聲得掌門之位,今番六道惡滅也未必敢輕易對淩霄劍宗下手。清嶽掌門,與其因自己無能害了門派,何不今日退位讓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