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傾斜,晚風陣陣。
放眼望去,那間孤零零的小屋子,此刻正搖搖欲墜,仿佛隻要風再大一些,就能把它吹翻。
忽然間,有人破頂而出,那搖搖欲墜的小木屋也在那一瞬之間崩塌。
“轟——”
北冥潼川抱著昏睡的輕落,腳尖連點幾下才落地,回望身後,那裏已經變成一片狼藉的廢墟。
他看向懷中的輕落,那唇已經微微發紫,身上的灼熱感依舊,那布滿全身的紅血絲仿佛已經把她吞噬殆盡,血絲飽滿微凸,似乎在和他挑釁。
“熱,好熱!”
北冥潼川把耳朵湊近她的嘴巴才勉強能聽到。
熱?這晚風陣陣的吹,北冥潼川都覺得有些涼颼颼的,可眼前的人兩長袖已經被他撕爛,居然還在喊熱。
這月光幽幽,北冥潼川把她抱到月光找不到的地方,有些猶豫,但還是將其紐扣解開。
紐扣一顆一顆解開,她的肌膚一寸一寸外露,隻見那紅血絲密密麻麻如網般蜷居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北冥潼川竟覺得臉有些微地發燙。
這晚風能緩解他臉上的熱氣,卻怎麼也消不散他內心的熱浪,一層一層席卷而來,他目光移走,不敢再逗留在她的肌膚上。
夜深露重,而已經褪去衣物的輕落嘴裏依然叫喚著,“熱!”
不是吧,再脫就真的一絲不掛了!北冥潼川搖搖頭,感覺被她身上的熱氣炙烤得渾身不舒服。看來,脫衣服這個辦法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他左顧右盼,印象中似乎哪個地方有一條小河,可是現在是在什麼方位他也有點懵。
把人抱起之後一眼瞥見地上的衣服,腳尖一挑,往上一撂,落入手中。
輕落輕起薄唇,那粉嫩的唇已經變得蒼白無色,因為灼熱,嘴唇已經皸裂掉皮。
北冥潼川無奈搖搖頭,“確實是一個麻煩精!”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水源,要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證她不會自燃。
抱著一個半裸的女人在林中穿行了好久,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河流。
河麵的波光倒映著月光,萬千銀粼搖曳。
北冥潼川快步疾行,把手中某人的衣物一扔,掛在草間。
他站在岸邊,雙臂朝前伸直,某人在他懷中痛苦地呢喃著,他咂咂嘴,“這可是你一個勁叫熱的啊!”
說著,他的雙臂微微使勁,平躺在他臂上的某人便向外翻滾,“撲通”一聲便落入水中。
那激起的水花四濺,在皎潔的月光下,飽滿而晶瑩,可北冥潼川哪裏有心情欣賞這些,眼睛死死盯著入水的輕落。
隻見本來昏睡不醒的人入水之後,雙臂不停地拍打著水麵,激起了更高的水牆。
激起的水珠先是打濕了北冥潼川的褲腳,他剛發覺後,一股更大的水牆撲上他的臉。
他看著水中不停撲打的輕落,無奈地吐出了一口剛剛被迫吞進去的水,似乎在看小醜演戲一般,隨即掩嘴大笑。
“快救人啊,我都快被淹死了,你還笑。”水中人渾身濕漉漉的,那一頭飄逸的長發已經打結纏繞在一起。
“再亂拍,你真的有可能會被淹死。”
北冥潼川抱臂在那裏看好戲,他先前已經試探過,這水不及腰。
輕落聽他這麼一說,便試探性地伸直腿,果然觸碰到了地麵,人才緩緩站直。
一站直,腰以上沒沒過水的地方,隻覺得一陣寒意。她下意識地在雙臂上搓一搓,“衣服呢?”
某人這才發覺自己半裸的上半身,之前從翰特組織祭祀大典上穿過來的紅肚兜緊緊裹在身上。
“啊!搞什麼?”輕落覺得這紅肚兜穿起來好丟人啊,偷瞄一眼北冥潼川,他還在掩嘴竊笑。
她便猛地紮進水中,隻把一個頭露出來。
北冥潼川覺得很是滑稽,勾勾手,那被遺棄在草地上的衣物便落入他手中。
他身體微微一欠,看著隻露出一個腦袋的輕落,便笑了,把衣服遞過去,“又不是沒見過。”
輕落先是一愣,呆呆地望向岸邊的人,他的睫毛真長,低眉順目間,睫毛的陰影打在臉上。
四目相對間,輕落猛地從水中站起。
北冥潼川雖故作鎮定,但眼神卻不自然地飄忽,“把衣服穿上吧,別著涼了,又是我麻煩……”
輕落落在他臉上的目光不移,一步步朝岸邊走來,他已經把目光移向別處。
輕落看了看他遞過來的自己的衣物,淡然一笑,看過去,隻是看到他的側臉。
“不是說什麼都看過嗎?怎麼這會兒倒不敢看了?”輕落直勾勾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