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用帕子擦洗了一遍臉,又把汗津津的頸子也擦了,卻不脫衣擦洗身子,一切都要等天黑盡了再洗澡換衣。又暗中打定主意,以後盡量在白天休息,晚上等那兩男一女都睡了,自己再悄悄用鐵鏈去磨床腳的樹棒,估計兩個夜晚就能將樹棒磨斷,從裏麵一點點地磨,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再加上這屋子裏光線黯淡,更不容易被綁匪們發現,除非胡嫂每次進來檢查時,都蹲下身子,把手伸到床腳後去摸一摸。
窗外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屋子裏顯得更加昏暗。胡嫂打開門鎖走了進來,要將木桶提走。燕燕對她說:“還沒有洗澡,隻是把臉洗了。因為被藤條打了,身上有傷痛得厲害,現在不敢擦洗。等晚上不很痛了,再用水洗。”
胡嫂嘴裏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床前,低頭伸腳去踢那根鐵鏈子,鐵鏈子的一頭依然牢牢地釘在粗大的樹棒上,鎖在燕燕左腳上的鐵鏈子和鐵鎖也沒有鬆動的跡象。胡嫂這才放心離去。
燕燕心想,“這女人真蠢,竟然敢在我麵前低頭踢鐵鏈,卻不蹲下去仔細檢查。這兩天都是這樣,估計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等我把鐵鏈的那頭弄掉後,你再低頭看時,我正好卡住你的脖子……”
燕燕正想時,胡嫂又進屋來,左右手裏各端著一碗米飯和一碗水。胡嫂把兩隻碗放在床板上後,依然一言不發地走出屋子,將屋門鎖上。
借著窗戶縫隙透進的微弱日光,燕燕發現米飯上竟然破天荒地放著四小塊肉。一定是姓遊的弄回來的兔子肉,說不定還是他把肉放在這上麵的。他這是想要幹什麼?燕燕覺得綁匪要是真想在食物裏弄什麼手腳,完全可以不用這樣搗鬼。
“管他安什麼心,先吃了再說。也許姓遊的是好意呢?綁匪裏也有心腸不是很黑的人。”燕燕心裏想著,用筷子夾著白水煮的肉塊往嘴裏送,竟然覺得比鳴溪縣城裏最高檔的酒樓裏最好的廚師烹飪出來山珍海味還要美味可口,於是一連幾口,見碗中的四塊兔子肉如風卷殘雲般咀嚼咽下。
吃過晚飯後不久,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盡了,屋子裏黑漆漆的,除了從門縫處投進幾縷光線外,屋子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開鎖聲響過後,“吱呀一聲,胡嫂推門走了進來,遊三哥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盞亮晃晃的油燈。胡嫂在在床板上撂下幾張手紙後,又用腳去踢鎖在燕燕左腳上的鐵鏈,然後就去拿放在床板上的碗筷。
“把碗放下,你再用手摸一摸床腳後麵,看看有沒有缺損?”遊三哥提醒胡嫂,自己跨進屋子一步,彎腰將手中的燈盞放低,讓燈光能照到鐵鏈和床腳。
胡嫂一愣,放下碗筷,嘴裏說:“剛從送飯進來時已經檢查過了!”蹲下身子,用手在釘著鐵鏈子的床腳背後胡亂摸了幾下,又回答遊三哥,“和剛才一樣,一切都正常。”然後重新端著碗筷出屋去了。
遊三哥卻不急於退出屋去,站直身子,手裏拿著的油燈晃了幾下,見坐在床板上的郭燕燕正把雙手抱在胸前,兩眼瞪著自己,身旁還放著沒換的幹淨衣服。
遊三哥笑著說:“把澡洗了吧,沒人進來打擾你!隻要你不想著逃跑,自然不會難為你!”拿著油燈跨出小屋,將門拉攏鎖上。
屋子裏又變得黑漆漆的,望著門縫投進來的幾縷鬼火般的弱光,燕燕倒吸一口涼氣,這姓遊的,果然油頭滑腦,看來磨床腳的想法也實現不了啦,這可怎麼辦?燕燕的心情一下跌落了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