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放下手中酒杯,學著服務生的腔調,“他,他,他,還有他的侄兒,究竟誰是誰?”
“不好意思,說話急了些,沒有說清楚!”
服務生尷尬地笑了笑,又接著說:“我們酒店這裏是有一個姓胡的,叫胡諒,可惜三年前死了,丟下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婆。他老婆姓馬,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我隻曉得胡諒在死之前,他兩口子關係還不錯,酒店裏的人背地裏都管胡諒叫胡馬,或者叫馬胡,大家叫順口了,幹脆叫馬虎。時間一久,反而忘了他原來是姓胡的。胡諒好象有兩個侄兒,你說的那個叫二胡的人,可能是他的侄兒也不一定!”
夏雲天覺得對方說話囉嗦,半天說不出一個重點,隻好自己簡明扼要地問他,“胡諒的侄兒現在就在這酒店裏做事嗎?”
服務生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夏雲天噓了一口氣,不再吭聲了,這個服務生真會扯,姓胡的已經死了,他的侄兒又不在這德裕酒店裏幹活,他居然能把他聯係上?
蔣濟一邊低頭吃著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馬虎死了後,她的老婆呢,嫁人沒有?如果兩口子關係真的好,她就不會改嫁!”
“沒有,自從她男人一命嗚呼,閻老板見她沒有收入,可憐她,就給她優待,每個月還給她生活費。她也很感恩,時常跑到酒店裏來幫著打雜,或者到樓上幫老板做做家務什麼的……”
服務生一邊說著話,一邊觀察客人的表情,當見他們個個都拿起筷子端起碗,埋頭吃起東西來,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心裏很不高興,也就不再繼續講下去了,扭頭轉身就走,走了兩、三步,又回轉身,用機械而生硬的語氣說:“你們慢用,我先去照顧別的客人!”
蔣濟抬起頭,見服務生臉色和先前有些不一樣,故意笑著問了一句:“你們稱他老婆也是叫馬虎?她聽了後就不冒火?”
“不是的,我們都叫她胡嫂,胡嫂對人還挺和氣的。”服務生的語氣一下又變得柔和恭敬起來,見沒有人再對自己提問了,這才轉身走出雅間的門,又將門輕輕拉攏關上。
“這個小夥子,脾氣還不錯!”蔣濟嗬嗬地笑了兩聲,又對正在低頭喝湯的夏雲天說,“你剛才問人家的話,可又不願意聽他講,我看他站在一邊,眼睛斜看著你,臉色都黃了,還挺有自尊心的,他沒有在言語上表露出來,走路的時候依然保持輕手輕腳,也沒有故意把樓板踩地咚咚響,可見還有些修養!”
夏雲天放下湯勺,微笑著說:“我問他這裏有沒有叫‘二胡’的,他直接回答‘有’還是‘沒有’就行了,或者幹脆說‘不知道’,結果繞來繞去,什麼胡馬,馬虎的,與我要問的八竿子打不著,本來還想問問其他的,估計也是一個德行,回答得更離譜。一個年輕小夥兒,說話竟然婆婆媽媽的,讓人聽了心煩。說起來他也是好心,盡量在回答我,而我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隻好不理他,由他一個人在這裏表演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