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夏雲天感動地不知該說什麼好,又不自覺地拿王京和局長陳忠相比,在自己心目中,無論人品還是能力,二人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用天壤之別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可惜二人的職位卻顛倒過來不成正比。過了半晌,雲天才想起問王京,幫買衣服墊了多少錢?
“那個錢不多,你就不用提它了!你父親出了事兒,上麵暗示不能立即釋放他,我隻有竭盡所能地在別的方麵幫他,幫他也就是幫你。你既是我的屬下,也是我的兄弟,我豈能眼巴巴地熟視無睹、袖手旁觀?”
王京一邊說著一邊擺動著手,也不給對方表白感謝之類的機會,突然將話語一轉,問:“小夏,今天你來找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說話時,還朝桌上的墨眼鏡和沙發上的遮陽帽掃了幾眼。
這時的夏雲天,對王京已經不再是簡單地心存感激了,簡直恨不得把心肺都淘給他,豈會有半點兒隱瞞,不僅把自己今天喬裝打扮觀察德裕酒店後麵車庫的事說了,還把自己如何在外麵另外租房子、如何在德裕酒店大門口看見蔣濟,以及如何看見老板閻明德的事一股腦地告訴給王京。
當王京聽到局長陳忠有可能被顧縣長調離時,不禁噓了一口氣,又反問,“蔣濟是聽別人說的,還是他親耳聽見縣長說的?”
夏雲天想了想,肯定地說:“蔣濟告訴我時,說就是今天上午,他在辦公室裏聽見顧縣長和秘書楊帆說的,具體說些什麼,蔣濟沒有告訴我,他隻是說陳局長在位置上呆不長久了。還說,局長離開後,王哥您的機會就來了!”
王京嗬嗬一笑,搖了搖頭,伸手拎起放在茶幾上的茶壺,幫夏雲天把杯子裏的苦丁茶水斟滿,又把自己的茶杯斟滿,一邊斟茶一邊說:“蔣濟想得倒好,一般的職位可以拚能力拚資曆。可關鍵位子上,提拔上去的或者從別處任命過來的都是領導的親信。還記得縣財政局的局長變換嗎?本來樊顯當局長當得好好的,還不是被顧縣長給騰籠換鳥了,把樊顯調去管理教育,財政局局長的寶座空出來沒有幾天就直接讓他的兒子顧愷坐。顧縣長連掩人耳目的策略都懶得用了,也不怕被人背後指點議論。我和顧縣長既沒有什麼交情,又不是他的親戚,他怎麼會想到提拔我?要是蔣濟當縣長估計他會想到我!”
放下茶壺後,王京又嗬嗬了幾聲,正要端起杯子喝茶時,放在桌上的電話響起了鈴聲。
王京並不急於站起身去接聽電話,而是把妻子從寢室裏喊出來,樂小敏接完電話後,又對丈夫說:“估計剛才你都聽見了,是城北派出所的丁暢打來的,他說那個收破爛的地方,就是一個地下銷贓窩點。丁暢還說,龔二娃開始吱吱唔唔的,拒不承認倒賣贓物,丁暢他們就嚇唬他,再不承認就把他的老婆抓進去,龔二娃這才透露了一些情況,又交代說,賣車給他的就是附近的白花村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