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樓下的咖啡店主要是為了方便病人家屬的,晚了也沒什麼生意,所以營業時間隻到七點。
鍾啟和莊禮來得很是時候,六點半,距離關門還有半個小時,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頗為尷尬,已經在準備打烊的服務生顯然不太想要接待他們,卻又不好將客人拒之門外,隻能用不情不願的服務態度來表明。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偌大的咖啡店裏,就隻有他們這一桌,格外顯眼。
服務生有些故意地將他們點的咖啡裝在了外帶杯裏,重重地擱在了他們麵前,沒好氣地提醒道:“我們七點就要關門了。”
“好的,謝謝。”鍾啟麵帶微笑地衝著對方點了點頭,一副完全沒聽懂逐客之意的模樣。
莊禮則心不在焉地抿了口咖啡,直奔主題,“你想說什麼?”
聞言,鍾啟拉回了目光看向他,也沒再賣關子,“你應該也知道,你奶奶最放不下的並非你的婚姻大事,而是你妹妹。”
莊禮眼神一黯,“莊瑜還是不願見她嗎?”
眼見他們居然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聊開了,一旁的服務生也隻能悻悻然地轉身離開。
直到那名服務生走遠,鍾啟才再次啟唇道:“前陣子我已經通知過她了,她說她馬上就要開庭,沒時間。”
“猜到了。”莊禮絲毫都不覺得驚訝。
“你也別太消極了,我認為,希望還是有的。”
“嗯?”這話讓莊禮挑起了眉梢。
“我就直說了吧,因為你和苗筱的關係,前陣子我一直沒讓康醫生插手這件事,但是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康醫生遠比我想象得更專業,相信他不會感情用事。如果是他出麵的話,說不定可以說服你妹妹,隻是……”鍾啟抬了抬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莊禮是個很少會把情緒流露在臉上的人,他必須聚精會神才能不錯過任何細節,“不知道你會不會感情用事了。”
莊禮看了他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他有多少把握?”
太刁鑽了!居然直切核心!鍾啟暗暗咬了咬牙,很沒底氣地啟唇,“六成……”
“太低了。”
“已經超過一半了!”
莊禮嗤笑了聲,“我認為,如果不是十成把握,那就是沒把握。”
“莊教授,你可能不太了解心理學,這跟你做研究不一樣……”
“我的確不了解心理學,但我了解我奶奶。”莊禮打斷了鍾啟,那些強詞奪理式的安慰他並不想浪費時間去聆聽,“或許你覺得我在這種時候向苗筱求婚完全就是在道德綁架……”
“難道不是嗎?!”鍾啟也很不服輸地打斷了他。
“那你覺得當年康醫生在他父親彌留之際向紀央求婚算不算道德綁架?”
“你為什麼會知道……”
“隻是適當地了解了下我奶奶的心理醫生而已。”他說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