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府,黃昏而歸,熙熙攘攘的又是一隊人馬。隻是幾人的表情,並不像一早出發時那般輕鬆。
“回來了?”
薑百裏背手立在府門口,臉色潮紅,墨色金線官袍還有著燙手的溫度,看來已經在日頭底下站了有一會兒了。
翎衛一個個低著頭,該牽馬的牽馬,該駕車的駕車,各個灰頭土臉的往後院蹽,唯獨留下雲笙雲星和薑暮曉,站在台階下大眼瞪小眼。
“還站著幹嘛,都給我進來!”
“老爺子好像生氣了唉!”薑暮曉懟懟雲星,“你們惹他啦?”
“沒啊,今早還好好的呢。”
幾人跟著薑百裏進府,直接上了金翎閣二樓,到了樓上,才看到失蹤兩天的暮青已經在二樓四仰八叉的坐著了。
薑暮曉一天下來乏的不行,拚了兩把椅子剛想歇歇腿。
“你給我站著!”
薑百裏坐上主位,看臉色著實不佳,怒目圓瞪喘著粗氣。
薑暮曉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挪到大廳中間跟雲笙和雲星站在一起,小聲嘟囔道。
“小弟還坐著呢,不公平。”
“老姐,你別跟我比,我可是快馬加鞭一天從紹興府趕回來的,還能有口氣坐這就不容易了。”
“閣主,是不是常郴那裏出事了?”
雲笙問道。
薑百裏看樣子氣的不輕,梆梆拍著桌案,“青兒,你說。”
“常老太傅在老家自縊了。”
雲星驚訝道:“你確定?是自殺?”
“我昨夜趕到紹興府就直接去的常郴老家,去的時候家中並無異樣,常夫人帶我尋人時才發現,老太傅已經在書房懸梁自盡多時。”
“屍體呢?我要驗屍。”
“宮中接走了,皇上說要厚葬。”暮青答道。
“身為太子老師,厚葬也無可厚非,可這畢竟與連續殺人案有關,按皇上的脾氣,怎麼也要查個明白才會下葬,怎麼就接走了。”雲笙不解道。
“我氣得就是這個。他趙昚除了有個太子身份還有什麼,竟然敢在垂拱殿對我指手畫腳。我金翎閣是為皇上辦事的,跟他有什麼關係,就算以後皇位輪到他,他也得尊崇我這個三朝老臣!”
薑百裏桌子拍的梆梆作響,驚得薑暮曉脖子一縮一縮的。
“行了行了別拍了,老爹你要有能耐大殿上就直言進諫唄,回來耍什麼威風。”
“你個臭丫頭,幾天不打你皮又緊了是不是!”
薑暮曉翻白眼,“好像你什麼時候打過我一樣似的。”
“好啦!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可累死累活兩天沒睡,勞煩您二位心疼心疼我行不。”
“小弟你說,說完去姐院裏睡去,我那有穗兒前兩天剛釀好的桂花,讓穗兒做,睡醒了好趁新鮮吃。”薑暮曉立馬換了笑臉道。
“還是老姐疼我。”
暮青衝著薑暮曉笑彎了眼,這一出在薑暮曉這裏格外好用,隻要自己開心,老姐就滿足,當然,有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姐姐,暮青也是真的開心。
“我已經查探過了,確無他殺的可能,而且,我還在書房竹簍裏找到了這個。”
暮青抬手舉起一張揉皺的信紙,遞給雲笙,自己是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
雲笙接過,念道:“吾兄摯友:犬子罪孽深重,理當罪誅,吾惜子包庇,保其成人,然報應不爽。今雖舉家離京,遠歸桃源,而心愧懺,遂遠遁塵世。自絕陪子,亦還罪孽。”
“這信給誰寫的?閣主,您可知常郴摯友都有哪些?”
雲星問道。
“他個狗屁書生的交情,我怎麼會知道。”之前受了太子趙昚的氣,現在又被薑暮曉氣的不輕,帶銙也解開了,拎著大跨步從幾人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