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我們就這麼放過他?不說他當年的包庇之罪,就是現在放著他不管,怕也逃不過小月的毒手。”
如果說常郴沒死還好說,現在常郴死了,當年的知情人唯獨剩下劉品映,如果自己是小月,就算落個粉身碎骨,也要將最後一個仇人碎屍萬段。人有時就是這樣,在沒有達成目的的時候,有的是耐心和精力耗下去,而當離目標隻剩下最後一步的時候,便會亢奮,著急,甚至隻為了再快一步達成而不擇手段。
“我要的就是她出手,這案子拖了這麼久,也該收網抓魚了。”
隨後的兩天,雲笙等人輪流躲在廣成書院暗處觀察,既然有餌,守株待兔的辦法絕對是最好的。
兩天下來,相安無事。
第三日晚,廚娘剛剛準備好各房的甜湯,叫來丫鬟,兩人先端了些許送去各屋。遠處院牆外便傳來些許亮光,閃動了兩下之後隱沒,終於是要來了。
雲笙和雲軒匍匐在廚房對麵的房頂,附近還有幾名翎衛隱藏著,隻等獵物出現,雲笙一聲令下抓人。
夜幕下,幾人警惕的盯著閃身出現在廚房的嬌小黑影。
黑衣人閃進廚房環顧了一圈,見沒有什麼異樣,便走上前查看灶台上用爐火溫著的甜湯,目光在幾個碗盅之間掃視,最後停留在其中一碗沒有加紅棗的甜湯上,伸手丟進一顆藥丸,攪動了兩下湯勺,隨後發出了女人特有的尖細輕笑聲。
“動手!”
在雲笙命令的同時,雲軒的弩箭已經隔空破窗而入,精準無誤穿透了黑衣人的小腿。
“唔!”黑衣人驚呼了一聲,跌跪在地上。
“嗖——”又是一箭,射向黑衣人正要有所動作的手臂。
雲笙等人迅速從屋頂飛身而下,跑進廚房,分別堵住前後門及窗戶,斷了黑衣人的出路。
雲笙一人上前,伸手扯下黑衣人的蒙麵:“我是叫你天巧,還是叫你小月呢。”
天巧忍著箭傷帶來的疼痛,笑道:“不愧是金翎閣,你怎麼知道是我,除了那女人,明明沒人知道我就是曾經的小月?”
“因為有人給了我建議,拆了香姨斃命的那間茶室,或許會有什麼收獲。”
雲笙勾勾嘴角,薑暮曉可能沒想到,自己一句半開玩笑的話,還真找到了鎖定凶手的證據。
“鐵梨木雖然常用來做房屋的承重柱或者裝飾,但它長不了那麼粗,如果不是拆開看,誰會想到茶室的隔斷柱,中間竟然是空的。”
天巧抬頭盯著雲笙,咯咯笑道:“瞎貓碰到死耗子。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臨時起意想讓他下地獄去陪常郴那老家夥做個伴,你一輩子也別想抓到我。”
“你錯了,我早猜到是你,隻是需要你親自來一趟,才算證據確鑿。”雲笙糾正道。
“倚香樓的天巧姑娘,身材輕盈可如飛燕作掌上舞,也就隻有你,可以在空心的鐵梨木柱中來去自如。當然,你還缺個幫手。”
雲虹他們拆解倚香樓茶室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各個茶室用來隔斷的鐵梨木竟與一樓四麵的承重柱是整體的一根,柱子直通地下室,那裏藏著可以供人在木柱中上下通行的滑輪機關。倚香樓是官員豪客長聚之所,平時怕是沒少動用機關盜聽一些機密之事。
“南萱在哪?”
“你想知道?”天巧笑得醉人,嘴唇輕抿,一條鮮紅的血跡順著嘴角蜿蜒流下:“我偏不告訴你。我今天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