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叔,我明白,雖然當年的事情我並不十分了解,家國危難之前,做出什麼其實都是合情合理的。”
薑暮曉說道。
其實她也是實話實說,她薑暮曉雖然是女子,也如其他養在深宅大院的女眷一般,沒經曆過生殺掠奪之類的大劫難,內心總是柔軟的,善良非常。但薑暮曉又與她們不同,善良歸善良,在大是大非麵前,她的善良也很可能因為利益紛爭而後退。世道不就是如此,你對我好,我自然不會害你,必定也會以誠相待,但是在不講道理的對立麵前,也休得怪自己動手相抗。
父親的維叔的做法,其實並沒有錯。識時務者為俊傑,若是能服軟,必定不會受什麼危及性命的刑罰,甚至有命今後看到新朝的繁榮。若是不行,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雖然殘忍,確實最為行之有效的。
“你能理解你爹就行,他這幾年,表現的越發軟弱。其實並不是安逸的生活讓他懈怠了,隻是他身為一閣之主,他不僅是你的父親,也還是雲笙他們所有翎衛的師傅,形同親父,在他的眼裏,雲笙他們一樣是孩子。所以無論什麼行動,他都要深思熟慮,力求讓危險降到最低,若是不行,就能躲就躲。他年紀大了,閣裏的沒一個小輩,他都當孩子疼著,若是哪一個出了事,對他來說都如同在心口上剜去一塊肉。”
“維叔,我懂。”薑暮曉點點頭道。
隨後兩人與雲維暫時告別,雲維需要去暗羽地牢查看一番大理的細作,薑暮曉和白子鈺兩人,則是回到了薑暮曉的住處,打算在審訊細作之前,先整理一下稍後審問的思路,想好之後前往暗羽地牢,必須要帶什麼,而有什麼藥物是不需要帶的。畢竟審問的技巧上兩人並不精通,這場審訊,也是雲維主審,他二人隻是輔助,幫忙下藥而已。
“小姐,你可回來了,鑲兒以為你不要鑲兒了呢。”
兩人剛進了小院,便被在院中澆著樹苗的薑留鑲發現,後者是直接丟下了手中的水瓢,幾步跑到兩人麵前。話一脫口,才發現有姑爺在場,連忙向兩人請安。
“這才多久不見,你就跟我來這些虛的。”
薑暮曉伸手扶起薑留鑲,“這就剩你一個人了嗎?”
“嗯。”薑留鑲點點頭,“小姐不住在這裏了,夫人把其他人都分到了別處,隻有每天早晨會回來,將小姐的住處裏外收拾一番,在去別處幹活。穗兒重新跟回夫人了,這也是閣主的意思,希望穗兒能回去貼身保護夫人。”
“那你呢?”薑暮曉一手搭在薑留鑲的脖子上,完全不將她當做一個下人看,更像是麵對自己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異常的熱情。
“閣主也讓我跟著夫人來著,不過我不想,夫人似乎也明白,就讓我留在這裏,等小姐哪天回了娘家,我好立刻就能伺候在左右。”
“辛苦你啦!”薑暮曉笑眯眯的說道,“我們好有事情要談,鑲兒,你先下去吧,去準點點心端過來。”
“好。”薑留鑲點點頭,“小姐,點心是給您送到屋裏去,還是就留在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