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離婚,女兒肯定要跟著自己。紀曉非對這一點很篤定,因為卓一凡是獨苗,這麼多年婆婆一直拿她這個兒媳婦沒有生兒子說事兒。
自己帶著女兒到女兒所在的學校附近租房住,雖說市中心那一帶房租昂貴,可是從自己的薪水分出五千元租一套小一點的兩室一廳的老公房還是支付得起的。剩下的薪水承擔母女倆在市中心的生活隻是剛好夠,但是也過得去。如果女兒以後出國上大學就有些困難了,但是那時候他做父親的總不可能袖手旁觀吧!
這樣想著,紀曉非越發覺得離婚可行,一心便往離婚的那條路上去尋思。
陸清歌見她頻繁說起離婚後的設想,便有些遲疑,不敢再像剛才那樣隨心所欲胡亂說話。
她與方寒之間從小就有恩怨,偏偏兩人都是顧著麵子的人,再說也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所以從來也沒有宣之於口。別人看不出來,她們也就一直麵和心不合。
一聽見紀曉非毫不隱瞞地和盤托出整件事情,方寒出了這麼大的洋相,陸清歌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但是,她也很生氣,因為卓一凡居然對那個她心裏最蔑視的女人動了情——哪怕是酒後亂性也很讓她生氣。所以她立即就和紀曉非同仇敵愾起來。不過,頂多也就是發泄一下少時的情緒,幸災樂禍一下,別的心思倒也沒有,更別提她對紀曉非一向還是很願意交好的。
“曉非,別犯傻!男人這個年紀哪怕二婚也好找著呢,你老公有魅力也是你教導有方,你別便宜了別人!”
紀曉非一愣,抬頭望向陸清歌,見她一臉嚴肅地正告自己,心裏麵登時熱乎乎的,點頭答應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有陸清歌的陪伴一路說著悄悄話,紀曉非慢慢放鬆了下來。一天的旅程還包括其它一些懷舊故居的參觀,說著話也就結束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晚上聚餐的一處農家樂飯莊。
晚餐照例開了十幾瓶單價上千的茅台陳釀,今夜卻似乎許多人都失了興致。
紀曉非胃口不佳,坐在卓一凡身邊隨便應付著吃幾口菜。難得卓一凡不時地當著眾人的麵兒往她碗裏布菜,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把這個麵子撐起來。
無聊之餘,紀曉非突然發現隔了兩個座位的肖麗麗居然把左手伸到了隔壁桌。那個姿勢擺的太久,著實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定睛一看,忍不住差點兒笑噴出來。原來肖麗麗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粒鑽戒,正隨著肖麗麗不時翹起的手指在努力刷新著存在感。同時閃亮的還有肖麗麗兩隻眼皮上滿敷的金屬色眼影。
紀曉非腦海裏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年少時看武俠小說常見到的話來:呔!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紀曉非一個人咧開嘴無聲地悶笑起來。既然同學聚會的初衷早就被扭曲了,如果不是昨晚那件事情,也許這次二十年同學聚會還是會相當有趣的,可以看見許多毫不掩飾的西洋景——因為時間太短,有的人會擔心,如果不趕緊顯擺出來就會錯失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