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閉著雙眼安靜的躺在棺材裏,清純的臉上畫著比較濃重的妝容,

與在林綻夢裏見到的那個充滿靈氣的她不太一樣,顯得有些妖嬈詭異。

盡管臉上擦了胭脂水粉,也掩飾不住她臉色的蒼白。

這種蒼白江心悅見過太多了,她知道,這是屬於死人的白。

她的衣裳是江心悅在夢裏時,許靈悅成親前就試過的。

頭飾上那一排大紅色的彼岸花,正好七朵,最旁邊的兩朵分別垂著黃金流蘇。

那時她的丫鬟白芷還說,這是墨清玹親手縫製的,發飾也是他親手製作的,並且親自送入府裏的。

它們都是曾經江心悅夢見過的,是她的前世許靈悅經曆過的。

所以她印象深刻,許靈悅說不能嫁給墨清玹了,她還以為前世他們沒有成親。

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前世他們確實是成親了,是冥婚!

活著的墨清玹娶了死了的她——許靈悅。

隻是奇怪,明明墨清玹才是鬼,可是為什麼死的是許靈悅?

墨清玹小心翼翼的從棺材裏抱起了許靈悅,仿佛是生怕把她磕著了,弄疼了。

許靈悅站不穩,墨清玹就扶著她,說道:“進來,我們要行禮。”

之後,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江心悅看了過去,是兩名身穿道服的道士。

一名年紀尚青,另一名年紀尚老。

兩人表情嚴肅,一語不發,走進來就直接在許靈悅額頭貼了一張紅色的符。

符上畫著江心悅看不懂的字符,符一貼上去,許靈悅整個人就站直了。

筆直的,跟僵屍似的。

墨清玹滿意的嘴角一揚,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紅菱,一頭纏在許靈悅的雙手上,一頭自己拿著。

轉回頭對著道士點了點頭。

年長的道士聲音洪亮,“一拜天地!”

墨清玹和許靈悅一起轉身麵對門外的天地,彎了個腰。

隻是許靈悅動作十分僵硬,連轉身都是直接跳的,跟趕屍的屍體似的。

門開著,所以江心悅看見了門外的一張張桌子,四方桌邊上的每條凳子上麵紛紛坐著紙人。

滿院子的紙人,但每個都不一樣。

一個個紙人做的惟妙惟肖,有頭發眼睛鼻子嘴巴,女紙人還紛紛化了妝。

臉上的胭脂水粉也是貨真價實的,看得出來做紙人的人用心良苦。

她突然想起來了,那是父親母親怕她們婚禮顯得太冷清而做了紙人送來當賓客。

江心悅不禁歎了口氣,她許靈悅,一國的國師大人,生前何等風光無限。

沒成想,死後,竟是如此淒涼,連個來參加她婚禮的人都沒有。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也是,深夜敢來參加冥婚的,幾乎沒人吧!

別說普通人了,就是她許家陰陽世家也是沒有一人前來。

想到這裏,她竟然有些微微失落,看著院裏滿座的紙人賓客,卻又倍感欣慰。

至少她有愛她的父親母親,眼睛撇過一處,微微皺眉。

她似乎看見了林宇,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仔細一看卻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