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慢點,慢點,什麼事呀?急急匆匆的,當心腳下!”,薄夫人關切的起身,擔心我沒注意,又伸手朝門檻指了指,提醒我小心,我舉高了手,拿著信晃了晃,薄夫人激動地脫口而出:“是不是你姐姐來信了?”,我點點頭,伸手遞了過去。
“瞧我這手,都不聽使喚了,還是你來讀吧!”,薄夫人一邊將信回遞於我,一邊湊近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連拆信這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姐姐字跡娟秀,清晰好認,不過信裏有些之乎者也的,花了好幾分鍾才將三頁看完,還好曾經學的不錯,慢是慢了些,但意思是都懂了的。
“信裏都說了些什麼?找到你爹了嗎?他們怎麼樣?有沒有缺什麼?我們是不是要給他們準備些什麼?”,才剛剛看完,收了收信,準備回了薄夫人的,我還沒張口,她已經等不及了,旁的雲兒和迎風也望著我,等著我開口。
“娘,爹他確實還活著!”,說了最緊要的,大家都懸著的心才落下來,雲兒和迎風握住了彼此的手,開心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薄夫人倒是不想在我們麵前哭,可眼圈早已紅了,我扶著她坐下,自己也在旁邊坐了下來,慢慢的告訴她詳細的情況。
“娘,姐姐在信裏說了,她們還沒見著爹呢,隻是師父找人打聽到了,爹確實是被韃靼的人救了,估計還要費些周折,但肯定能把爹帶回來,她會不斷來信,告訴我們情況的,讓你別擔心,隻要在家安安心心的等著就行了。”
“太好了,太好了,隻要老爺能回來,我以後都吃齋念佛,感謝菩薩對薄家的護佑!”,娘說著,虔誠的合了雙手,我和雲兒她們相望了一眼,微笑無言,真的已經好長時間沒聽到過這麼好的消息了!
有了姐姐傳來的好消息,整個園子都是勃勃生機的樣子,好幾次葉霖見著我,都隻是傻傻的笑,也不說話。
這不,剛剛出了園子,餘光裏又逮著了他偷偷看著我的樣子,我快步走到了前麵些,他急急追上來,我冷不丁的停下來,轉身盯著他:“你到底在笑什麼?”
沒料到我的突然,他結結巴巴的一直我我我,我捧嘴笑他,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才停下笑來,脫口而出一句:“我我我,你你你什麼......”。說到這兒,忽然地就想起了一個人,他娟魅看著,我結結巴巴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問我:“是不是不想放手呀?”
許是我不自知,神情落寞,忘了眼前還有旁人,葉霖問我在想什麼的時候,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了。
“你怎麼了?”,我頭也沒回,眼睛望著前路,一直走著,心不在焉的回了葉霖一句:“沒什麼......”,我想大約他是猜到幾分的,不想氣氛這般奇怪,我又努力擠出個笑臉來,問他道:“快說,你盯著我笑什麼呢?”
“我是開心,上一次見你這麼輕鬆自若的樣子,已經是前年的事兒了”,誰說不是呢?那時候還隻是個貪玩好耍的初生牛犢,了無牽絆,來去自由。
“如果......曾經你沒有被誤認成薄姑娘就好了,這些千難萬難的事,也不用你來承擔......”,我側頭看了一眼葉霖,他說的不自在,但真誠,恐是怕我覺得他這麼說有些薄情寡義,可仔細一琢磨,我卻不能答了他的話,我心裏的恨意其實並不如姐姐還有師父他們那麼深刻,如今知道薄老爹竟然還活著,心底的仇恨就更淺了,剩下的也不過是感動、情義還督促著我要繼續下去,我真正想要的,其實是所有在乎的人,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就好,可除了我,誰能放得下呢?而我又有何資格教人放下,賀夫人和會寧的仇,師父怎麼可能放下,姐姐又怎麼能原諒卓容佳呢?
“對了,你不是說......”,街上人潮攢動,我這才想起要問他的事,話沒說完,他輕拉了我的衣袖,手指放到嘴邊,讓我別出聲,指了指濟世堂方向,我順著看過去,一大群人,正圍在濟世堂門前,我拉著他往近處靠了靠,但也隻是為了能聽見裏麵在做什麼,實際還是離得遠的。
遠遠看著,是一中年女子帶著一個小男孩在門前淚眼婆娑的哭訴著,說她的小兒子在濟世堂抓了幾服藥都不見好,以為是大夫的醫術不好,結果帶著藥去找另一位大夫,別人都說方子沒問題,隻是小病,早該見好了才對,幾經問詢查驗,才發現根本就是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