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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初雪降離陽,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天空飄然落下的細雪依舊不急不緩,除了早些時候的那一小場細雪,整個天空都是不曾有些許的改變,昏昏欲睡的太陽時隱時現,紛飛著的雪花卻是掛在枝頭,落在行人頭上,裝飾這這偌大的都城,九重寶塔之上俯瞰整個離陽,卻是白皚皚的一片,就連皇宮的琉璃色的瓦還有豔紅色的城牆卻也是沒有往日的豔麗。雖是白雪茫茫,可是任誰站在這裏都是熱血澎湃頓生豪情,隻因為這裏是九重寶塔,隻因為這裏是離陽最高的地方,隻因為這裏住著一個人,身份是皇帝。
戎馬半生的慶徽宗此時正站在窗邊,一抹陽光射入,卻是沒有留下影子,大殿之內燭光滿布,卻是沒有一個死角,嫋嫋的香薰從四周升起散去,卻是遮不住大殿中若有若無的絲絲藥味,大太監生宣看著窗邊的一代帝皇,卻是低頭彎腰間抹了抹眼角,就像是要撫平了一些原本褶皺的皺紋,卻是手心有些清清亮亮的。
“咳咳…..”幾聲咳嗽聲從窗邊傳來,卻是那身影挺拔的陛下手心捧上了一灘血紅。“生宣,你看著這蒼茫大地,就算是被大雪覆蓋也是如此的美麗,壯闊。都說江山如畫,”徽宗略微的停頓,閉著眼睛“切實是江山如畫。”
仿若站在這裏徽宗就看到了整個天下“東有無盡之海,據說是各種海怪出沒,甚至不乏滔天大浪,這是多麼的雄偉壯闊啊”
“南有十萬大山,那些蠻人卻是高大威猛,就是十歲小孩也是和我們慶人成年人無異,可想而知那是一片多讓人好奇的國度‘“北有萬裏草原,再北便是冰川茫茫,青草綠,冰川亮,該是一副寬廣宛若天地相接的畫吧““西方雖然僅是隔壁荒漠,甚至沙漠延綿數千裏,可是畢竟也是天下之一角。““咳咳”說到江山如畫,這位在位三十三年的帝皇也是一臉的心神向往,心血蓬勃而臉色起來些許紅色蓋過了病態的蒼白看著服侍一身的皇帝咳嗽不止,手扶窗邊生宣不顧皇宮禮節,卻是上前輕拍徽宗的背,忙不迭的遞上手帕,眼神無奈卻也是看上一眼窗外的風景“縱然江山如畫,執筆之人不過也是陛下而已。““哈哈。。。”一連串的笑聲肆無忌憚的回徹了整個大殿,燭火一陣搖曳,終見婆娑倒影。
“生宣,你就不必拿朕早年登基時的話擠兌朕了,那麼多年過去了,朕卻是看清了朕的能力所限,那不過是年幼時的向往而已,說是大話夢話卻是不言過的“徽宗嘴角泛起苦笑。
“聖上。。。“侍立一旁的太監卻也是淚眼婆娑,一時為止語塞。畢竟老了,畢竟那時年幼啊。
“生宣啊,你說朕是不是也是可憐之人。一生帝皇,卻是不能泛舟東海,馳馬草原,不能攀爬諸多山脈,不能一睹沙漠的無際,到頭來卻是隻能臥於病榻,靜待天命了嗎?“這個半生受人跪拜的天子呆呆的看著天空,看著那片天,身形搖搖欲墜。
“聖上保重龍體啊“生宣縱是淚眼漣漣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雙手緊緊扶著這個日漸西方的皇上。
“罷了罷了,生宣,我累了。扶我去歇著吧,太子畢竟年幼柔弱啊。天子,天子,哈哈。。。被上天召回之時,也不能安心,還得為他清理一個障礙才行。“說著又是咳嗽了起來,卻是一口血噴在了窗垣之上。
普陀寺。
馬車邊一衣白色,縱然是漫天白雪也遮不住這一抹的白。
還是那個胖墩墩的和尚明慧,依舊是不顧不及的蕩起一路的雪花成塵“嫣然菩薩來了,小僧又來給你接禮了“那一臉的肉波動了起來,雙手合十微微彎腰的大肉球如是說到。
“方丈,你怎麼總是這般,我可要生氣了“作勢就要扶著侍女的手上馬車離去。
“哪裏,哪裏,姑娘這是要折煞了老禿子啊“說著摸著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
本就是不想為難隻是覺得方丈總是大禮迎接自己,讓自己好生覺得自己不自在,雖是以救人扶傷為重,可是,腦海中想起了那人說的。天下之人何其多啊,自己能救多少?能幫多少?
“好吧好吧,明慧大師也莫油嘴滑舌了“被方丈的滑稽緩和了一下氣氛“我去舍利塔還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