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料定舒人不會追來,在林中跑出一段距離後放緩了腳步。
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湧出,似乎暗地裏有對目光始終注視著自己。若木凝神靜聽,卻又並無異樣。他向前走了幾步,那種感覺頓時又強烈起來。
突然,幾聲細碎的輕響,遠處似乎有物體正快速朝自己移動。來不及多想,若木施展無極輕功快速逃離。
他非常明白如今自己在別人眼裏就像一隻螞蟻,遠離是上策。但他能分明感覺到,身後的人正和自己距離拉近。片刻之後,若木回頭望去,已能依稀見得身後密林裏是一白色身影。
無極功法已經運轉到極限,遲早要被追上,若木回頭喝道:“來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但我看你,不像個舒人!”
若木一怔,猜到後麵追來的是誰了。難不成舒人隊伍竟如此不堪一擊,這麼快就被那群青衣武者幹掉了?
若木道:“既然知道我不是舒人,那你還要追來?”
說到這裏,若木猝然停下腳步,回頭負手而立。白衣人果然正是那青衣武者中的頭領。
白衣人緊盯著若木腰間佩劍說道:“是敵是友,自報家門即可,我乃掩餘,不知閣下是哪國人呢?”
若木遲疑道:“你又是哪國人。”
掩餘愈加疑惑起來,他堂堂吳國公子掩餘,眼前這人似乎竟沒聽說過?此人腰間掛著舒人佩劍,與舒人同伍,卻又不關心舒人死活,實在可疑。
掩餘放聲大笑道:“哈哈,舒人已被我盡數拿下,我見你並非舒人,有心放你一條生路,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那舒人的劍,從哪裏得來?”
掩餘說著走上前幾步,大有一副借劍觀閱的樣子。
若木謹慎後退,雙手摸在了劍柄之間,冷冷道:“你說得對,是敵是友,自報家門即可,但如今素昧平生,咱們非敵非友,告辭!”
就在若木略微轉身之際,掩餘箭步邁來,雙手取向若木腰間寶劍。對方守口如瓶,他懷疑這劍裏有秘密。在掩餘眼裏,若木幾乎就一凡夫走卒,想要奪劍還不手到擒來?
然而,他萬沒想到眼前之人動作竟有如此之快。
若木深知,任何時候實力都是王道,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餘光察覺到掩餘異動的刹那,拔劍出鞘,功凝於手,全力向後揮去。
掩餘雙手抓空,又見對方揮劍劈來,本不在意,但他驚訝地發現,那劍尖竟帶有寸許劍芒。劍氣?三鼎武者才能催發的劍氣!
掩餘大驚之下急速後退,若木同樣感到驚疑。無極功分為七重,邁入第一重“無極初生”算是跨入了無極大門,要到第二重“無形無相”才有可能催生出劍氣,他如今分明還在第一重無極初生,劍氣出體就連他也搞不明白。
就在若木還想再試一次時,掩餘道:“且慢!”
若木不清楚掩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他願意聽下去,主動權永遠在強者手裏。
掩餘皺眉打量良久:“劍氣?不入流的武士?嘿嘿,不論如何,我願意和你做朋友,我想,我們們本來也就不是敵人。我乃吳國公子,掩餘。”掩餘不清楚眼前這人是否真不知道他的名號,他說著特意將腰間佩劍舉了舉,將雕有猛虎一麵朝向若木。
掩餘相信,世人可以不知道掩餘是誰,但不能不知道猛虎是吳國圖騰!
若木恰好不認識什麼猛虎圖騰,但一句“吳國公子”卻讓若木內心泛起陣陣漣漪!當初周天子無道,百姓深處水深火熱,諸侯盡皆不滿,但卻勢單力薄無以抵抗。後來諸國以徐為首,結盟反周,吳人便是一支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
當掩餘腰間的雙月玉佩映入若木眼簾時,他內心熱血翻騰。那雙月之案,不正是當初吳人圖騰嗎?
心念回轉,當他再次看向掩餘時,又是一陣淒然,吳國公子掩餘!不知今夕是何年。吳國尚存,徐國安在?
掩餘見他麵容陰晴不定,正要說話時,隻聽若木一聲長歎:“在下若木,公子可曾知道徐國?”
桃源鎮口。
偶有行人或是鎮民路過,都是遠遠地避開。
司徒碧瑤麵色慘白地來到東方老頭跟前時,東方老頭於心不忍,也不顧背上的刀傷了,拍拍屁股笑嗬嗬地起身:“老頭我沒事,運運功就能止血了,平時雞腿吃得多,傷口愈合也會很快的,藥師還是給小子們些施藥吧……”老頭生怕司徒碧瑤不信,忍著劇痛起身蹦躂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