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謝玉樹,嶽懷禮轉頭一看,夫人楊玉華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兒子,見嶽靈均呆愣愣地望著宋曼玲離去的方向,他不禁心裏發酸,同時又有一種不安縈繞在心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預感,兒子繼續在封竹待下去遲早會出事,和向家的聯姻才剛剛開始進行,如果出了什麼紕漏,不僅他和向炳興臉上無光,甚至連大事都可能受到影響。他覺得該早點把向紫嫣娶進門,然後送兒子去參軍,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爸爸,母親,咦?曼玲他們怎麼走了?”嶽靈犀換好幹淨的衣服從內堂出來,見廳中隻有父母哥哥三人不禁感到奇怪。謝玉樹這家夥,怎麼這麼急著就走了?
她走到嶽懷禮身邊,習慣性地挽住父親的胳膊,想撒撒嬌。誰知,嶽懷禮臉色冷肅,不像平時那樣來和自己玩笑,她不自覺就放開了父親的胳膊,有些局促不安地扯著衣襟。難道我又做錯什麼事情了?
“靈犀,你坐下,我們一家人有話要說。”嶽懷禮示意一家人坐下,一場家庭會議開始了。
“我有件事情要宣布,均兒不日將和向家坪的向小姐訂婚,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向族長商議好了,擇日我就帶均兒去下定禮。”
嶽懷禮威嚴地說著,絲毫不理會嶽靈均和嶽靈犀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
“可是爸爸……”嶽靈犀剛剛開口,嶽懷禮就粗暴地打斷了她。
“不用多說,這件事我已經和你們母親商量好了,向族長那邊也是樂觀其成,這件事對我們嶽家對向家都是最好不過的安排。”嶽懷禮毫不容請地說著,似乎不是在說嶽靈均的終身大事,而隻是說一個買賣。這件買賣,嶽家和向家都可以獲得利益,雙贏。
嶽靈犀想不通,一向通情達理、寬宏大量的父親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蠻不講理,獨斷專行,而善解人意的母親也變得裝聾作啞?
她還想開口,楊玉華出聲打斷了她。“犀兒,我和你父親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的想法還太天真,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可以由你們自己做決定?就是我和你父親,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嶽靈犀閉上了嘴巴,母親竟然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搬了出來,難道這種盲婚啞嫁的命運也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眼前浮現了宋曼玲淚眼迷蒙的臉頰、哥哥痛苦不堪的掙紮、向紫嫣囂張跋扈的任意妄為。不!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嶽靈犀看看坐在自己對麵的哥哥。嶽靈均一臉麻木,似乎根本沒聽到嶽懷禮的話,從他迷茫的雙眼,嶽靈犀知道,他也走神了。
見嶽靈犀沒再說話,嶽懷禮咳了幾聲,把神遊的兄妹倆從遐思中拉了回來。
“靈犀,上次我和你母親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嶽懷禮聲音中有些壓抑的怒氣和焦躁,楊玉華安撫地望了望丈夫,示意他柔和些。女兒的性子不像兒子,兒子溫順容易勸服,可是女兒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一旦逼急了,隻怕會適得其反。
“靈犀,我跟你說過,少和謝家的人來往,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嶽懷禮放柔了聲音。
“爸爸,我知道了,以後盡量不跟他們來往,最好連學也不上了。”嶽靈犀脾氣也上來了,強著嘴。
“你這是什麼話!”嶽懷禮還是沒能忍住他的爆脾氣,他一拍茶幾,險些掀翻了茶盞。茶杯在桌上跳了跳,終究還是穩穩地落在了桌上。
“本來就是!謝玉清是我的老師,我怎麼能不和他來往?何況他教會我很多知識和道理,是書上都學不來的!”嶽靈犀也扯著嗓子嚷了起來。
“你還有理了?外人說的話你都聽,我說的話你怎麼一句也聽不進去!”嶽懷禮索性站了起來,女兒實在太不懂事了,看來還是他們夫妻把她寵壞了。
“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可是你讓我不跟我的朋友來往也要有個正當的理由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分辨對錯!”嶽靈犀也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扭過頭不看父親。
“靈犀!你怎麼能跟你爸爸頂嘴!看來我們真是白疼你了!”楊玉華見丈夫氣得滿臉通紅,喘著粗氣,忙過去順他的氣,又忍不住訓了女兒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