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苑之都的娛樂區極大,又是呈圓形,若是從東邊去到西邊,不能從中間直線過去,必須繞一個半圓,方能到得,頗有些費腳力。
阮馨如身為千金小姐,自然不願多走路,徑自叫來了轎夫,舒適地躺了上去,對身後一麵散步,一麵四下觀望的兩人,道:“不若你們也坐轎,本小姐請你們。”
蕭然根本不想理她,但覺她若是想去就去,自己與她不相幹。她想坐轎,自己就偏不坐,但考慮到靈兒身子弱,便問她是否要做,自己身上還有幾個金幣閑錢。
靈兒此時覺得能被蕭然牽著手,感到溫馨滿足,恨不得能一整天都這樣伴在他身旁,若是乘轎的話,豈不是會大大縮短幸福的時間,表示自己不累,不想坐轎。
蕭然微微一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與她一起遊街,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阮馨如見兩人自顧自地說話,對自己的好意渾然不理會,心中就有氣,尤其是見到兩人一臉開心的模樣,更是覺得難以理解。
男的身份低微,濁武品級的武者混口飯吃的本事也沒有,而且一月後還會為奴為仆,竟然一點兒也不擔心;而女的明明就是青樓女子,男人隨意花幾個錢就能享用她的身子,如此不堪的生活,如此沒有希望的未來,這兩人竟然還能有如此開心的笑容。
這麼一想,阮馨如想到自己,從小就生活在世家豪門當中,這一輩子也可以說是錦衣玉食,衣食無憂,比起蕭然二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底。
但是,自己何曾像他倆一樣開心過?
她從小就被灌入了家族的優越感,心想自己明明地位高絕,卻不如這二人笑得如此開心,越想越覺得兩人不應該在生活窘迫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怡然自得,便恨對蕭然恨得癢癢的,發誓若是勝了賭約,定然要讓這二人知道什麼叫痛苦,瞧日後兩人還能如此開心不。
雖說這娛樂區不小,可也架不住幾人遊走,不到半個時辰,三人就來到了福德典當行。
總算是到了師傅所說的地方,蕭然與靈兒長時間在外,雖然是第一次來這裏,卻似乎有找到家的感覺,當即就抬頭好好打量這個地方。
福德典當是老字號了,在撫苑之都開店營生幾十年,大門樸素而無誇張修飾,也無神獸石像守門,甚至大門口的兩根柱子也顯得有些斑駁殘舊了。
但誰也不會認為這家店殘舊破敗,反倒是覺得越是這樣,方能顯得此店鋪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所蘊含的氣質凝重而悠遠,勝過了那些裝飾華麗,一片嶄新的店鋪。
阮馨如也是第一次來到福德典當,打量一陣後,與自家的典當行在心中比較了一番,也頗覺得父親不能拿下這裏,果然是有原因的,既然是典當,就該當有這樣的氣質。
由於天剛剛亮,做典當生意的,一般都開門較早,主要也是方便那些賭了一夜,輸得精光的賭客前來典當些錢財,也好再回去翻本。
所以三人剛走近門口,店內的夥計就前來招呼三人,“三位客官,可是來典當的?”
阮馨如初來這裏就被它蘊含的古老氣質給震懾了,心想既然來了,就好好瞧瞧這家店到底有何特別之處,也不理會那夥計,徑自走了進去。
蕭然心想阮馨如還在這裏,暫不急於表露身份,便對夥計客氣地道:“我們先自己看看。”
那夥計見幾人的著裝不凡,又見蕭然與靈兒麵善,笑著點頭,道:“三位盡管參觀,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裏麵的夥計。”說著便做了一個請。
這福德典當從外看起來,店鋪並不算大,而實際上卻占地三十多畝,在最初擴建的時候,相對今日,以極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這也是讓阮家忿忿不平的原因之一,想來這一塊地若是被用來租給酒樓,價錢可以翻上幾十倍了。
整個典當行分作了前、中、後三堂,當中的事物分類自不相同,方便客人按照分類來挑選。每一個堂都有三四位夥計與店長,見到客人來了便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