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以“多重勁”配合“軒轅驚天訣”的爆發力,力道威猛,便是鐵塔在倉促之間,也隻能暫避其峰,不敢硬碰。
而阮裴的“禮治訣”如同綿裏針,對方越是用勁,越是會遭到他後勁的反噬,但蕭然的勁力呈“疊浪式”,一浪接一浪。被禮治訣化解第一層,便又第二層勁力瞬間補上,根本無從化解。
於是,阮裴隻能舍棄了“禮治訣”化解功能,提前轉換為了“仁心訣”,與他硬碰硬。
霎時,一老一少互拚全身功力,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將四周的花草枝葉盡數吹動、壓低,仿佛二人的四周任何事物都容不下了。
蕭然是第一次與人全力拚搏內勁,一共有七層勁力,瞬間推送出去後,卻感到對方的內勁如大海一般,雖然激起了千層浪,卻依然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他在這瞬間,已耗盡了內息,全身便如被抽幹了精血,癱軟了下去。
阮裴也因為少年的全力一擊,受到了極強的震動,氣血紊亂得厲害,身子也出現了短暫的麻痹,手中的長劍也無力拿捏,落在了一旁。
蕭然渾身無力,卻依然憑著強大的精神力,還未暈過去,見長劍距離自己不過一尺的距離,當即就扭動脖子,不住在地上蹭。竟然是想以脖子上的力量,來拖動身子來靠近長劍。
阮裴見狀,瞪大了雙眼,沒料到這個少年人竟然有如此毅力,內息透支的情況下,不但不暈倒,竟然還想去折斷長劍。
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辦到?
阮裴這一生最為看重人才,但覺少年是這一生中也未見到過的天才,不止如此,就連心性與毅力各方麵都遠超常人,心中著實喜歡。
待他回過了氣後,一把將長劍撿了起來,扔到了蕭然跟前,笑道:“這一次,算你勝了。”說著,心中感慨萬千,轉身就欲離開。
卻不料,剛邁開步子,就聽得少年顫抖了聲音,狠狠地道:“將它……拿走,我不要你可憐。”
阮裴轉過頭來,更是驚得微張了嘴,見少年人竟然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渾身抖動得極其厲害,似乎是在燃燒生命,換來的最後力氣,將長劍橫抓在手中,臉上盡是怒氣。
“將它拿走,三天之內……我一定會親自折斷它。”蕭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已不屬於自己了,瀕臨散架的趨勢,手中的長劍上下起伏,隨時就要與自己一同再次掉在地上。
阮裴見少年如此要強,心頭百感彙集,轉身回來,輕輕接過了長劍,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也有些激動地道:“好,我等著你。”
“好~”
蕭然一個字也未說完,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這撫苑之都靠近雪域,每到晚上溫度較低,蕭然透支內息,暈了過去,放在外麵,不能抵擋風寒。
阮裴將他身子接住,查探了一下他的情況,並無大礙,便將他抱進了孫女兒的木屋,見她躺在小木床上安睡,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絲絨被。
但覺少年不但才華出眾,品行高潔,性格高傲要強,可謂百年也難遇到的天降之才,自己若是連這樣完美的弟子也放過了,可就白活了。
木屋內隻有一張小床,被阮馨如睡了。沒有多餘的位置可睡人,也沒有多餘被子可用。他愛惜蕭然是極難得的人才,若是放置地上,他身子如此虛弱,隻怕也會遭受風寒侵襲。
阮裴猶豫了一陣,苦笑道:“便宜你小子了。”將阮馨如往裏麵輕輕推開,空出了一片位置,將蕭然放到了阮馨如身邊,又將絲絨被蓋在了二人身上。
臨走之時,阮裴回頭望了望,還在昏睡的二人,心頭莫名浮現了“四世同堂”的念頭,但想到自己這個孫女兒的脾氣與自己一樣,隻怕難以招那臭小子的待見,怕是自己多想了,又苦笑起來,悠悠的去了。
二人兀自昏睡,直到半夜,阮馨如才最先悠悠轉醒,由於被蕭然偷偷以內息按摩過身子,雖然透支了內力,醒來卻不覺得四肢酸軟,甚至還精神奕奕。
當她習慣性地伸展四肢時,卻發現身旁有人,心中一驚,想來自己的床上從未有過人陪睡,便要一腳踹過去,將對方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