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和嚴明帶著疑惑上了二樓,進到了謝長武的辦公室。一進去,謝長武就讓二人先坐下,然後自顧自的開始泡茶。謝長武喝的是鐵觀音,每次都是泡上一整袋,嚴明每次見到謝長武泡茶,都覺得謝長武的茶癮好重,等到日後嚴明在派出所幹久了,也養成了喝茶的習慣之後,才知道為什麼老警察都喜歡喝濃茶。
等到謝長武泡完了茶喝了一口之後,緩緩的對嚴明和鬱青二人道:“咱們所的管北大街的老片警謝文下半年就要退休了,謝文在咱們城管所幹了二十多年,加上本身又是北大街的老門老戶的人,他一個人管北大街綽綽有餘。他一退休咱們所北大街的片警就空了,現在所裏就你們倆最年輕,這個片警你們倆誰想幹?”
鬱青聽了謝所的話,直接對謝所說道:“謝所,北大街是咱所最大的片區了,咱們所的轄區,他一條街就占了一半,這麼大的片區,我倆還要值班出警辦案,怕是幹不了啊。”嚴明聽了鬱青這話就納悶了,這幹片警不好嗎?電視上演的片警,整天走街串巷的,與群眾的距離也挺近,大小有個事大家都找他,做個大家都需要的人,不是挺好嗎?
正在嚴明胡思亂想的時候,謝長武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麵對著嚴明嘴裏話的話卻是同鬱青講的:“你說的這個我也考慮到了,所以我決定,以後北大街就你和嚴明兩人共同管理了。”鬱青聽了還想說什麼,可看見謝長武已經開始對著茶杯吹茶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裏。站起來徑直出了謝所的辦公室。嚴明看見鬱青出了辦公室,也連忙站起來,跟謝所打了個招呼,謝長武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算是應了聲,嚴明一轉身也出了辦公室。
等嚴明從謝所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鬱青已經從樓上下去了。嚴明本來想回辦公室,可是想到剛才鬱青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還是找鬱青問問清楚為好,一轉身就往鬱青辦公室走去了。嚴明走到鬱青辦公室的時候,鬱青正在望著辦公室的門口,看這樣子應該是正在等候嚴明的到來。
看見鬱青如此,嚴明也就開門見山的問道:“鬱哥,剛才在謝所辦公室,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是因為什麼?”鬱青起身看了看門外,然後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又放下了窗簾。派出所的民警辦公室,包括領導的辦公室,為了方便群眾找人辦事,常年都是敞開著的。嚴明看見鬱青這把門一關上,頓時覺得有些緊張。
鬱青轉過身回到了辦公坐後麵,整個人隱藏在放下的窗簾的陰影裏麵,嚴明看見這一幕立時想起了電影上大反派的角色,心下惴惴不安:我這是要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嗎?
鬱青問了問心神,跟嚴明講道:“你知道謝所為什麼讓我們做片警嗎?不是因為我們年輕,而是因為別人都不願意幹。”嚴明心中大大奇:“為什麼沒人願意幹?”鬱青接著道:“咱們城區是‘田’字型的結構,外麵的那個‘口’字型結構,是城郊派出所的轄區,中心的那個‘十’字型結構,就是咱們城管所的轄區。可問題是,咱們這個十字是個斜十字,北大街那個十字是最長的那一橫。也就是說,我們這個北大街是咱們城區人口最多的街道,換言之,也就是人口最多的街道。這個片警不是那麼好當的。”
嚴明在警校初任培訓的時候,老師倒是講過,城鄉結合部、人口流動量大的地方,一般都是治安的亂點。聽了鬱青這麼一介紹,嚴明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同鬱青講道:“那咱們去跟謝所說不幹這個片警了?”鬱青苦笑了一聲,跟嚴明講道:“老弟,我觀察你好久了,知道你是個老實人,沒什麼心眼。今天哥哥就跟你上一課,今天這話哪說哪了,出了這個門我就不認了。”
接下來,鬱青就跟嚴明講道:“咱們謝所是個個性極強的人,他隻要端起杯子不說話,一個勁的對者被子吹氣,那就說明這事就這麼定了,沒有更改的餘地了。在單位裏,除非你年紀大了不相幹了,又或者是後台特別硬,再不就是腦子缺根筋的,不然誰會跟領導對著幹,那能有好果子吃?”
嚴明這才明白,為什麼謝所長一段杯子,鬱青就出門了,感情那意思就是端茶送客。看來自己在單位裏混的時間太短了,回頭自己要好好的向自己的老子谘詢谘詢這方麵的事情,這裏麵的學問太大了。
不過嚴明還是好奇,這當個片警,就說是治安差一點,事情多一點,可這怎麼又跟責任扯上關係了呢?當下就追問鬱青:“對了,鬱哥,你說的那個擔責任是什麼意思?”鬱青又是一聲苦笑:“還能擔什麼責任,當片警就得負責消防檢查、安全檢查、流動人口管理什麼的,這隨便哪方麵出點事,都夠咱哥倆喝一壺的。以後咱哥倆多向老謝學學經驗吧,少吃虧就行了。”
說完鬱青就不在說話了,嚴明帶了一會也覺得無趣,跟鬱青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回到自己辦公室,嚴明在心裏琢磨著:這就是片警了?
正想著事情呢,有人敲門進來了,嚴明一見進來這人,立馬站了起來。這來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