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嚴明到派出所工作也快半年了。這半年裏的經曆,在一次跟同年們聚會講起來的時候,同年們表示難以置信,特別是分到農村派出所的那些同年們,表示一個月接的警,還沒嚴明一年接的多。
隨後大家轉了話題,不再談工作,談的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這讓接觸社會比同年們多的嚴明有些不適應,感覺自己好像和同年們有了一些隔閡。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自己不知道也不了解,自己除了工作,也和他們沒有別的話題了。
這讓嚴明的內心也很是矛盾和糾結:既羨慕同年們的清閑,又想建功立業。鬱悶的嚴明在那次聚會喝了個爛醉,一覺醒來頭疼如裂的他,決定還是放下這個問題不去想,有時間了再好好的掰扯掰扯這個問題。
這就是嚴明的優點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他,這個習慣還是嚴明高中時期養成的,那個時候的他覺得想不明白的事情硬要去想明白,早晚得瘋嘍,所以在那個時候就養成了不轉牛角尖的習慣。這個習慣在他日後的刑警生涯中,讓他少走了不少彎路。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了下去,每天沒有什麼新意,上班、轄區走訪、下班、值班就這麼一個輪回中轉來轉去,漸漸的嚴明開始習慣派出所的生活,繁忙但又充實,忙忙碌碌中時間也過的飛快。
嚴明好奇的時候,也問過冼所:“冼所,咱們派出所的警察不辦案嗎?怎麼沒見過所裏的兄弟們辦過案件呢?”冼所愣了一下:“咱們見天的處理那些個打架鬥毆、尋釁滋事什麼的不都是案件?”嚴明聽了笑了起來:“那叫個什麼案子,那對象都明確,連個偵查過程都沒有。”冼所道:“那你說的是什麼案子?”嚴明的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那種有偵查過程的,想那些個臥底啊、槍戰啊、追車啊什麼的那種。”
冼所聽了嚴明這麼說也笑了起來:“那種啊?”說著用手指了指他辦公室對麵的刑警隊:“都在他們那,想辦那種案子,就得到他那。”嚴明聽了冼所這麼說,心裏有些躍躍欲試,不過還沒等說出來,冼所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冰水一樣,兜頭澆滅了嚴明那剛剛燃起來的想法:“不過,人家不要新警,怎麼的也的幹滿三年才有可能被挑過去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冼所和嚴明也沒想到,機會在他們值班的當天晚上就來了。那天刑警隊按照之前摸的情況,打掉了一個盜竊團夥,順帶著連同銷贓的一塊抓了回來。一下抓回來了十幾個人,那家夥,弄的整個派出所院子裏是人聲鼎沸。
這個團夥是長期在縣城及周邊縣市盜竊摩托車,分管刑偵的領導要求除惡務盡,盡可能多的為老百姓挽回損失,加大審訊力度。因為人手不夠,按照局領導的命令,冼所他們也去配合刑警隊審訊。
事後讓冼所一個勁的感歎地邪,得空還跟嚴明交代了一句:“以後沒事別瞎叨叨了,地邪。”一開始嚴明也沒把這事當回事,可後來又有一次值班的時候白天一天都沒事,吃晚飯的時候嚴明就感慨了一句:“今天是不多哈。”還沒等話音落下,鬱青就氣急敗壞的一連串說道:“壞了壞了壞了。”陳大海還配合著往地上吐了幾口吐沫以示嚴明是口誤。
本來嚴明以為那天會很清閑,可自從他說過那句話之後,晚飯還沒吃完,巡警就送來了一波打架的。接著那天夜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仿佛人人都陷入了一種狂躁的情緒,一言不合就動手打架。後果就是那天嚴明他們一夜沒睡,僅打架的巡警就送來了九波,一時間兩間留置室裏人滿為患。至於其他的求助啊、糾紛啊什麼的也算上,加一塊零零總總的差不多有二十五、六起。
可憐嚴明從吃過晚飯就開始問筆錄,一直問到第二天下午。這期間張良來過幾次電話,沒說幾句話就嚴明就掛了,因為實在是等候詢問的人太多。不甘心的張良又用手機qq發來消息想跟嚴明膩乎一會,嚴明覺得在問筆錄這種嚴肅的時刻玩手機會讓人有個壞印象,本想等到問完之後再回信息,可是一忙起來就忘了這茬事了。
等到把所有的筆錄都交到冼所那彙總,回到辦公室之後,嚴明半躺在椅子上準備閉目養養神,沒想到就這麼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可惜也沒能睡上多大一會就被喊醒了,因為還要往拘留所送人。
等到把人都所執行之後,已經月至中天了。冼所本來想說大家夥吃了飯再回家,可是動了動嘴,感覺仿佛全身的力氣都流逝了,最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隻好擺了擺手讓大家回家休息,有事也等先睡飽之後再說。
剛進家門的嚴明就被老娘的一聲“呀!~~~”的驚叫嚇到了,嚴明的老娘指著嚴明的臉:“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嚴明也沒心情理會他老娘,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臥室,整個人摔在床上就那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