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好在門外聽著鄭婉夢含糊不清的叫聲,走來走去,他們不是醫生,隻能看著女兒受苦,他們也沒有辦法。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樣子!你還不知道你的病情報告吧,我一句一句念給你聽!”陸一衍將病情報告從小推車上拿了出來,看著紙張上的印刷字體,嗬,每一個字都是殘忍的,但是對於鄭婉夢,還是太輕微!
“百分之八十的燒傷麵積,手臂尤其嚴重,用力時手部會痙攣顫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再也不能畫畫了,濃煙損害了聲帶和眼睛,你再也不是鄭婉夢了,隻會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驚喜嗎?作繭自縛,你還好嗎?”陸一衍的聲音如同地獄裏的修羅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進鄭婉夢的耳朵裏。在她的腦海裏不斷的回蕩。
鄭秉文和許穆清從來沒有告訴過她自己的病情,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她知道自己燒傷的有多嚴重,不做皮膚移植是根本見不了人的,她這些年來賺的錢是足夠做的,聲帶也無所謂,她不說話也沒關係,可是為什麼再不能拿起畫筆!!!
畫筆是她的命啊,是她賴以生存的空氣,不能作畫,對她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人難受!
“求求你!求求你陸一衍!你幫幫我!我不能拿不起畫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知道!隻要能讓我拿起畫筆你讓我怎麼樣都行!”鄭婉夢坐了起來抓住了陸一衍帶著手套的手抖的不行,但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知道她的哀求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從此她就是陸一衍的俘虜,就是他的階下囚,就是他的狗,可是她沒有辦法,他一定有辦法救自己的!!!她就算放棄一切也不能放棄畫筆!
“對啊,我是有辦法,隻是我這辦法你一旦沾了,就再也離不開了。”陸一衍拿起一支針劑,裏麵是淡粉色,透明,柔美,讓人為之瘋狂,為之癲瘋。他隻是稍稍給鄭婉夢打了一點,她體內的鎮定劑就很快被吞噬了,也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如果再多打一些,止住她的痙攣依然是不在話下,不過以後,她確實隻能活在他的施舍下,這樣想想,他的決定沒有什麼錯誤呢。
陸一衍很會文字遊戲,他將後果明明白白的都告訴了鄭婉夢,但是又讓她無法拒絕,希望和絕望的結合,是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
“我要!我要!求你了!求你了!”鄭婉夢看著陸一衍手裏的粉色針劑,她根本來不及思考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她隻知道那是讓她能夠繼續活下去,繼續拿起畫筆的救命稻草。
“鄭婉夢,我要你永遠都活在陰影裏,你沒得選。”陸一衍靠近鄭婉夢的耳邊說,看似親密的動作實際上卻是鄭婉夢噩夢一般的人生的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