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誇自己,就是覺得這確實是事實啊。你看自從你躺在病床上以後,我就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你。也沒有拋下你,去找別的什麼姑娘。你說我這個老公還是挺合格的吧?”
陸一衍說著摸了摸溫綰的手,因為長時間的生病,她現在看起來很瘦弱。
他心疼地撫摸著女人的手,眼睛裏帶著一絲傷痛:“溫綰,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可不保證自己還能一直堅持下去了,你最好給我好好考慮一下,盡快好起來。”
今天在聽到那些護士們對他的評價的時候,陸一衍是真的有一種想要讓溫綰親自聽聽的衝動。
他都對她這麼好了,怎麼她還是舍不得醒過來呢?陸一衍垂頭喪氣地搖搖頭:“溫綰,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覺得我做的還是不夠好。”
“溫綰,你快點醒過來,你說我哪裏做的還不夠好。我改,我什麼都願意改。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嗯?你聽見了就答應我好不好?”
陸一衍不停地在溫綰耳邊說著,有的時候是懷念他們曾經美好的回憶,一起經曆過的事情。有的時候就是跟她說一些最近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怎麼怎麼想他了之類的……
他樂此不疲地陪在溫綰身邊說著話,陪著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夠像往常一樣醒過來,跟他說一句“好久不見”,那該有多好啊!
溫綰剛剛出事的時候,他每天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才堅持下來的。現在心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回歸平靜。
他靠在溫綰的床邊,癡迷地看著她的睡顏,眼睛眨也不下眨地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能睜開眼睛看看我,隻要你願意清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此時的陸一衍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他時而靜靜地看著溫綰,時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這時候的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好起來的家屬。
溫綰躺在病床上,她隱隱能夠聽到一點聲音,能夠感受到每天都有人在她耳邊,跟她輕聲低語。
可她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睜開眼睛,這讓她感到非常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而很多時候她都處於一種夢境之中,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安和恐懼,卻還是每日重複地做著一個夢。
夢中的陸一衍每天陪在她的身邊,哪怕她現在跟一個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陸一衍始終沒有放棄她,陪著她說話,努力地想要喚醒她。
很多時候溫綰都覺得這就是真實的情況,因為她隱隱感覺到陸一衍在自己耳邊低聲細語。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睜開眼睛,看一看陸一衍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很難過。
可無論她多麼地努力,就是睜不開自己的眼睛。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失望中。
然後下半段夢境就會出現了,突然來了一個紅衣的美豔女子,她聲稱是來看自己的。
可她在看完自己以後,卻在走的時候連帶著把陸一衍也給拉走了。溫綰動彈不得,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一衍被那名紅衣女子帶走,她阻止不了,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努力地想要捶打床鋪,讓就要走出門的兩個人回來。可沒有一點用,陸一衍和紅衣女子就並肩離開了。
溫綰悲傷地流下了眼淚,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陸一衍就這樣拋棄了自己。而陸一衍卻在這個時候,回頭看了溫綰一眼。
他微微張開唇瓣,仿佛在跟溫綰說著什麼。溫綰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陸一衍,卻怎麼也聽不清他說出口的話。
溫綰徹底地陷入絕望中,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一衍跟她說完話之後,笑著離開了。
她整個人心如死灰,不甘心地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神呆滯,再也沒有了光彩。
溫綰閉上眼睛,不停地在腦海裏回憶著陸一衍臨走的時候跟她說的那句話,她一點一點地用自己的嘴唇嚐試著,想要知道陸一衍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
直到最後她徹底地絕望了,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溫綰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因為她終於知道陸一衍跟紅衣女子離開時,最後跟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了。
他輕輕笑著,嘴巴微微張開,說出口的是:“溫綰,我已經守了你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醒過來。現在我累了,我要跟別人走了。再見。”
溫綰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如果沒有了陸一衍,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然而她動彈不得,連尋死都做不到。溫綰終於深切地體會到了絕望這個詞的含義。
夢中的她悄然落下一滴眼淚,快速地沿著臉頰落下,消失在枕頭裏,無聲無息。
她不想和陸一衍分開,誰能不能把他們分開。她一定要醒過來,要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