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大早，天若便準時趕到了教室。隻不過她剛進了教室，便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清沫，你怎麼會在這裏？”天若一進教室便見著了坐在教室後排座椅上的郎清沫。“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又把我家大少爺怎麼了？”頂著一雙熊貓眼，郎清沫有氣無力的對著天若說道。“什麼意思？我可沒把他怎麼樣，昨晚他有回去嗎？”天若關心著問道。“他想在你那待著，你就隨他嘛！他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找我算賬，你要去美術館當什麼講解員，你怎麼不給我說，連著昨天沒留你在寶饈苑裏吃飯都算我頭上了。”天若一聽，覺著有些忸怩不安，本就知道那人無理取鬧的脾氣，加之郎清沫這麼一說，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清沫。”見天若真的上了心，郎清沫微微伸了伸懶腰，笑笑說道：“我和你開玩笑呢，咱們從小一塊長大，你可別當真！不過說真的，你幹嘛沒事去什麼美術館兼職啊？我哥問了我好久，可你真的沒和我說嘛！他就逼著我來了解情況了，你們昨天又吵架了？他昨晚回來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幸虧我家老太太睡的早，要不然看見我哥那副樣子回來，又會問長問短了！”“去美術館兼職，是我們係裏周教授給介紹的。那家美術館是他老同學還有一些相熟的畫界有名的畫家一起開的。我想去多看看、多學學，而且周末訪客比較多的時候，我才去，環境也不複雜。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去的。你也知道你哥哥從小就不喜歡我……”天若想說下去，但又不知道再怎麼開口，從小到大，除了去學校讀書，郎清澤好像從來都不怎麼喜歡她與外人相處。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和郎家人一起讀的，當時也沒覺得怎麼樣。可是突然到了大學，身邊的同學大都來自不同的地方，性格的互異、地域的差別、生活習俗的差異，與他們相處這些都是自己要學習的。剛入學的時候，為了能好好照顧柳蔓婷，還有顧忌著郎清澤，自己沒有選擇住校，漸漸地天若感覺到自己與其他同學之間的距離。如果現在再不多與外人相處、多接觸外麵的世界，萬一真的等到了自己要離開郎清澤的那天，天若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要學會的。可是這些也都是她不能和郎清澤還有郎清沫說的。見天若躊躇不言，郎清沫也沒再催促，反而語氣輕鬆地說道：“行，你這麼說，我就這麼回去告訴我哥。隻是，我問你，你就這麼說了。我哥問你的時候，你就不能好好和他說事啊！你的好脾氣全都對我們這些‘外人’了，我哥在外麵可是給人看臉色的主兒，到你這……”見其他同學陸陸續續進了教室，天若連忙輕輕推了推郎清沫，示意她別在出聲。郎清沫一見這種狀況，也就收住聲音，不再多說。結束上午的課時，下課鈴剛響，已經趴在課桌上睡了幾個小時的郎清沫身子瞬間彈起，對著正收拾課本的天若開心說道：“終於熬完了！”郎清沫聲音不小，這時坐在四圍的同學們都向她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連著對她身旁的傅天若都多看了幾眼。天若見她這般，不禁放慢手中的動作，待同學們都走了出去，默默對清沫說道：“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仇富了。”郎清沫一聽，打趣答道：“天若，我哥哥把你養得這麼好，說起來你也算‘富’的那類，你說大家為什麼仇視我們啊？”天若見她這幅“刁鑽樣”，故意沒理會她那些刻意說的那些話，自顧說道：“你們家家室好，讀書或者不讀對於你來說沒多大的關係，可是像我、還有我們其他的大部分同學都是很辛苦通過考試才能有現在的學習機會，你看你剛才睡了這麼久，大家看了當然會不高興。”郎清沫淡然一笑，語氣無奈：“那是他們隻看了我們這一麵，我們無奈的那一麵誰又知道！”郎清沫往日裏給人感覺多是清新開朗，或者說有些沒心沒肺，突地這麼感歎說著自己的身份，天若有些無措，其實她也經常看不懂郎清沫還有郎清澤，他們擁有、能夠控製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也有那麼幾件事，是無論他們怎麼樣努力都不可能掌控的，比如——婚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天若抬手輕輕摸摸身旁那個表情稍顯失落小丫頭的腦袋，柔聲說道：“怎麼樣，郎小姐，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吃飯？還是你有別的安排？”“我哥哥都說要我陪著你啦，我肯定是要和你一起的。還有拜托，以後要是還有像你要去兼職這種大事發生，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哥那真不好交待！”“你就那麼怕他？我見他平日裏挺疼你的！”天若笑笑說道。“那是當你麵呢！你不在的時候，對我亂發脾氣的時候可多了。昨晚回來的時候，他當著我媽的麵就訓我！你下次和他說說，別在我媽麵前這麼說我，不然被他訓完，我又要被我媽說。”“那他昨晚訓你什麼了？”天若好奇問道。“就你……”郎清沫剛開口，瞬時想到可不能這麼坦蕩蕩地向天若說明，郎清澤要她乖乖來學校上課、陪著天若是因為要當“間諜”，向郎清澤實時而又全麵的彙報傅天若的一舉一動。郎清澤本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傅天若執拗起來也非“善類”，何況郎清澤給她的“情報費”向來隻要自己開口，就不待拒絕的，她得好好想想怎麼不得罪“金主”，又可以讓自己名正言順地陪著天若的說法。看著正等待著自己回答的天若，郎清沫瞬間轉了轉她那雙靈動的琥珀色眼珠，笑著開口說道：“我哥訓我呢，是為我好！你想啊，都開學這麼久了，我才來上過幾次課，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嘛！他不是知道我平時不努力學習嘛，一回來就督促我好好上課，好好學習！”聽著郎清沫的對自己說的，天若眨了眨眼，麵無表情地又說道：“所以，你哥哥訓了你，你今天就來上課了？”“那當然！我是多麼會知錯就改的人，我哥一批評我，這不我就來上課了！”郎清沫一臉得意地說道。“可是你不是讀的工商管理？你一上午聽的都是美術學院的專業課。”天若語氣淡淡的，盯著郎清沫問道。郎清沫一聽，眼珠瞬間又是一轉，幹笑兩聲，“嗬嗬！是嘛！哦！我就說嘛，一上午我都沒怎麼聽懂剛那個教授的課，原來是你們的專業課啊！”說完，又衝著天若幹笑了幾聲。“天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學生食堂裏，郎清沫正滿麵愁雲、一臉嫌棄地用筷子一下一下戳著飯盤裏的飯菜，而坐在她身邊的傅天若，卻姿勢端正，一口一口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菜。郎清沫瞄瞄身邊的傅天若，癟癟嘴委屈說道：“這飯菜這麼難吃，你怎麼還吃的下！我都說出去吃飯了，難得我來學校，我帶你去吃好的嘛！那天你沒吃上寶饈苑，德叔說最近出了很多新菜式，今天我們去好不好？”天若專心吃著餐盤裏的飯菜，也不理她。郎清沫見天若自顧自己吃飯，全然忽視她的話，無奈之下，放平筷子，身子湊向天若，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好天若，咱別吃這些了。去吃別的吧。”見她這幅樣子，天若無奈，轉頭看向郎清沫，“你好好吃飯，你看看別的同學都在吃。剛在教室裏和你說的你忘了？”“天若！”郎清沫剛想說些什麼，這時聽到有人叫著傅天若，兩人一抬頭便見著了正向她們走過來的段遠博。段遠博見天若對麵的位置無人落座，徑直走了過來，放平餐盤，坐到了她們兩人對麵。段遠博剛坐下，天若向他笑了笑打著招呼：“師兄。”段遠博也對著天若笑了笑，又看向她身邊的郎清沫，微微一笑。這時，郎清沫正麵無表情雙眼打量著對麵那個男人。四周圍的女同學們，見著段遠博在兩人麵前坐了下來，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天若和郎清沫自是感受到了四周圍這些好奇又異樣地目光，段遠博卻視若罔聞，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看著天若身旁的郎清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