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星海”酒吧出來時,慶陽市的夜晚已經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映襯的如夢如幻。

還算清醒的周子翔扶著明顯已經喝高了,嘴裏還在不斷喊著:“喝,翔子,咱繼續喝”的周騰飛,在酒吧外麵攔了一輛出租車,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家夥丟進去,從他兜裏掏出錢,報了地址,讓司機把人送過去。

等到看著出租車的尾氣消散在夜色裏,這才掏出手機給周騰飛的媽媽撥了個電話,讓她注意把那醉鬼拎回家去,這才一個人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酒吧離他家並不遠,步行過去也就二十分鍾的路程,所以他也沒坐車,打算走回家。

也許是夜色太過悲涼,也許是酒氣上了頭,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夜色微涼,光影迷離,心底被他刻意壓製的疼痛又浮了上來,拇指摩挲著手機屏幕,被酒精壯大了幾分的膽子讓他做出了決定。

不管怎麼樣,他要親口聽到袁歡歡的說法,哪怕……那些話也許會將他一遍又一遍淩遲。

因為,不死心啊,真的不死心。

無論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那麼容易就接受自己女朋友莫名跟人跑了的事實,就算是事實,他也要得到她的親口證實。

之前的猶豫、害怕、擔憂統統被拋到了腦後,再一次撥打了那個電話。

出乎意料的,這次不再是關機狀態,幾聲“嘟”聲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那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又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女聲。

清冷的,生疏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的。

“喂,什麼事?”

周子翔欲言又止,嘴唇蠕動了半天,才吐出了他一直想要問的話:“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嗬……”袁歡歡聽到他的話,嗤笑一聲,語氣輕佻又嫵媚:“你說為什麼?周子翔,別犯傻了成不成?你已經不是初中生了,怎麼還那麼幼稚?你說說,你能給我什麼?”

犯傻……幼稚……

周子翔緊緊的握著手機,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但他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他沉默了,心裏百轉千回之間,覺得她說得很對,他一個家境一般的普通高中畢業生,能給她什麼?不,他什麼都給不了。

許久沒有聽到他回話,袁歡歡又嬌笑了一聲,涼薄的話一句一句比刀刃還要鋒利:“我和他在一起,這輩子都不用奮鬥了,而你呢,你什麼都沒有。”

周子翔深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酸澀,喉頭緊了緊,聲音染上一分嘶啞:“你愛過我嗎?”

“愛?”袁歡歡古怪的叫了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個世界上,有愛這種東西嗎?我當初會和你在一起,無非是因為你對我好罷了,所以呢,你就不要死纏著我了,我會把號碼換了,把以前的一切都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