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林題喃去醫院,醫生正在給他處理燙傷,默默在心裏想這廝幹嘛硬撐著不喊疼,醫生都說了這樣的燙傷已經很嚴重了。
林題喃看著神遊天外的麥默默,敲了她額頭,然後迅速呈整理自己頭發狀,抬頭看天花板。
“唉,你幹嘛敲我。”麥默默叉著腰,直接質問他。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個樣子很像潑婦。”
“你怎麼知道,梓言說過哎。”她回過神來,“你罵我!”
林題喃擺擺雙手,一聳肩表示自己的無辜。“是你自己說的,不關我事。”
“林題喃,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腹黑,你個小人。”要不是救了我,我才沒工夫閑在這裏照顧你呢,哼,你以為你是我媽啊。
處理完燙傷,醫生讓麥默默和他一起去幫林題喃取藥,林題喃看著跟在醫生後麵問東問西的女生,嘴角的笑意慢慢擴散開來。明明很關心嘴上卻非說不在意,這個別扭的孩子。他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我有沒有通知你,你要對我負責,麥默默小姐。”他翻著手機給路遠發信息來送他回家。
“啊!負責?”
“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那太便宜你了。”
“呃,好吧,到你能走路為止,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隻要你不介意我不會照顧人就好,這句話麥默默是不會說的。
路遠開車把林題喃和麥默默送到林題喃在校外住的公寓,他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麥默默扶著林題喃一瘸一拐的開門。
“這就是有錢人家少爺的房子啊。”林題喃默默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什麼少爺。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把林題喃扶到沙發旁,轉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給,嘴唇都幹了。”
麥默默轉了一圈,“嗤,你住的地方還真是沒人味。”裝修設計都棱角分明散發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房子都隨人啊。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子的瓷磚,華麗的水晶垂鑽吊燈,玻璃的純黑香木桌,進口的名牌墊靠椅,精美的細雕書櫥,整個房間。充溢著奢侈的味道,唯有沙發還算平實,但也因為瞥見邊角上某意大利品牌的標誌,麥默默直接緘默了,這廝平時也沒見很炫富啊。
外塌和陽台連著,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清新、自然,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挑高大麵窗的客廳,讓人心神蕩漾。
三室兩廳的房子被設計的像行宮一樣,麥默默吐了吐口水,這都是剝削勞動人民價值的資本家巧取豪奪來的啊!
“我餓了。”林題喃不說還好,他這一提麥默默也覺得餓了。走進廚房,又是一番感歎資本家的邪惡。這廝廚房是用來參展的嗎?用的著這麼奢侈嗎。
麥默默翻遍的廚房也隻找到兩袋泡麵和一盒沒開封的雞蛋,在心裏高喊“天助我也”便開始第一次廚房秀。
“少爺同學,你平實都吃什麼啊,冰箱裏竟然就這麼點東西!讓我這個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
麥默默煮著麵,對正在看雜誌的林題喃抱怨。如果她知道明天她將麵對什麼,她一定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哦,是嗎?”林題喃低聲一問。
“好了,吃吧。讓你嚐嚐本小姐的無敵泡麵。”把麵端到林題喃麵前遞給他筷子,麥默默也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你明天搬過來吧。”
“啊?搬過來?”麥默默一口麵沒有吃下去,掛著麵條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
“是啊,不是說照顧我嗎?這麼快就反悔了。”
“我沒有反悔,我會每天過來的,我保證。”她舉起筷子發誓,動作太快筷子順帶的湯汁直接甩在了,林題喃現在不算客氣的臉上。
“那我每天上學放學怎麼辦?恩?”他抽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去湯汁。
“那好吧。我會搬過來的。”
收拾好東西會學校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麥默默走到東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秦風。
昏黃的路燈下,他靠在校外放自行車的欄杆上,目光悠遠,注視著麥默默。
“你總算回來了,我問了你寢室的女生,她們說你中午就出來了,一直沒回去,手機也沒帶,我怕你有事,想確定你沒事再回去。”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不似平時嬉笑怒罵的樣子,讓麥默默有些不適應。
“對不起,本來是下來找你的,但出了些意外,讓你等了這麼久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了,上午不是說有事情要說嗎?”
“沒事了,就是看你好不好。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默默越發覺得今天的秦風很奇怪,不過既然他不願說自己也就不多問了。說了再見,就回了寢室。
“啊,默默,那個等你的帥哥是誰?等了你一天了唉!”梓容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按到床上一副惡霸欺淩良家婦女的樣子。
“靠,你是有多饑渴。連我都不放過!”她一腳踹開梓容,爬到上鋪換了睡衣。
“你說的是秦風吧,我一個網友,現在是還不錯的朋友。”
“不是吧,網戀?這樣也行,不是說網絡上除了青蛙就是懶蛤蟆嗎,難得還有個一表人才的帥哥供人瞻仰。”
“誰說是網戀了,他答應過我了,不會喜歡我的。我們就是朋友。”
“你個卑鄙齷齪的女人,你要浪費多少資源!這個秦風就是你喜歡的書生範兒嗎?怎麼還是這副可有可無的賤人樣!”
“靠,你喜歡你追好了,不過我不介意告訴你家薑鍾,你紅杏出牆啊!怎麼樣?”
梓容頓時失了興致,薑鍾是克星啊。
薑鍾是大三的學長,對梓容千依百順但是最糾結的是這妞也對那廝死心塌地,好吧,這不是壞事,不能用轉折。
薑鍾學長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梓容身邊出現異性(通常都是圖謀不軌的孩子)食堂大叔什麼的是無關緊要的,曾經作為武術社社長的薑鍾直接對著全校男生下了戰帖,說什麼誰要是打算追梓容要先打敗他,於是還有幾場實力懸殊的決鬥,薑鍾學長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那廝還美名其曰這是為了一勞永逸,讓那些有賊心又有賊膽的孩子死心。
“對了,梓容梓言,明天我要搬出去一陣,查寢的時候幫我照應著點。”她點開收件箱。
“要去哪裏啊?沒聽說最近你有什麼安排啊?”一直沒說話的梓言問道。
“還不是林題喃那小子,非讓我搬過去照顧他。”
“林題喃?”
“住一起?”
梓容和梓言同時問道,她倆的嘴巴現在都可以裝下兩個雞蛋。
“是啊。”
麥默默專心看郵件完全忽略了自己沒經過大腦就說出口的話。這年頭禍從口出這話是有根據的。
“啊!”得到肯定答案的梓容和梓言依然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麥默默這才停下來,看著她倆。“你們已經這麼快了?”
“原本還以為孜孜那丫頭是說著玩的呢,沒想到學校裏的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在和林題喃交往!”
“沒有啊,我沒有和他交往。”
“你們都要住在一起了,還不是交往。”
“就是就是,默默,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連我們都隱瞞。”
麥默默以手扶額,開始了漫長的解釋之旅,“今天他……”
“那怎麼那麼湊巧,她就出現在宿舍門口了?”
“就是,就是。”
梓言不提,麥默默也忘記想那廝怎麼就湊巧出現宿舍樓前了呢,看他那樣子,不像是巧合啊,不過總不能自戀的想他是在等我吧。不可能。(某處公寓內的林題喃有話說:怎麼不可能。)
隔天麥默默就收拾了東西,搬到了叫丹楓林苑的這所公寓。
進門,麥默默直接就無語了,因為滿滿一屋子的食材。
“這是你買的?”手裏的行李袋直接掉到了地上。
“不是,我打電話讓朋友幫忙買的。”林題喃依舊萬年不變的表情,當然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你一定可以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也不用買這麼多吧?”你朋友是開蔬菜市場的嗎?
“他說他不知道買什麼,就都買了回來,說讓我們自己選著吃。對了,你昨天不還抱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今天應該不會了吧?”林題喃越說的無懈可擊她越覺得不懷好意。
“我餓了呢。”
“知道了!”
麥默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堆東西搬到廚房,然後就開始對著一堆蔬菜水果發呆。
“我餓了。”
“知道了!”
她係好圍裙,決定效仿老媽做菜。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誰怕誰。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
廚房裏鍋碗瓢盆一刻也不停歇的在唱著挽歌,直到油煙衝出廚房給在客廳看電視的林題喃報告,有個女人在拆廚房,林題喃才一蹦一跳的趕過去。眼前的景象,他實在很難想象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青菜、胡蘿卜切的到處都是,更別提什麼菜花、包菜一副受了****的淒慘模樣,平底鍋糊了,刀具放的亂七八糟,還有盤子竟然都碎了好幾個。
“麥默默,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林題喃站在犯罪現場質問罪魁禍首。
“不怪我的,鍋底太薄了,才會糊的,是你買的質量太差了。”
“那盤子?”
“手滑了,你知道了,人家的手柔弱無骨,白皙潤滑……”
“那蔬菜?”
“呃,他們長得太難看,我怕你影響食欲,就扔了啊。”
林題喃被眼前徹底征服了。信口雌黃的戲碼她比各國政要都輕車熟路的說。
麥默默版
一個小時之前就是坐在對麵的這個男人逼退自己脫下圍裙站在廚房之外。
他不急不躁的說了一句:“如果我做出一頓你覺得還能吃的晚飯,以後買菜、洗碗、打掃房間的事,你要自覺處理了。”
“誰怕誰啊,就怕你連煮泡麵都不會。你要是做不出來,條件轉換。”
“記住你答應的事。”
“切,本姑娘等著負傷的你買麵、洗碗、打掃房間!”
林題喃不置可否,一瘸一拐的走到洗手台。
洗淨手,拿起旁邊的鯽魚用一把精致的小刀,熟練的去魚鱗除內髒,用水清洗幹淨,直接略過自己轉到廚房壁櫃前麵找出廚房紙巾吸去水分。此刻的林題喃完全不是平時的樣子,我竟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在做菜時的認真。
他又把木瓜去籽去皮,然後換了一把長柄的刀把木瓜切成大塊,薑也去皮切片。
轉身打開燃灶,煎鍋中倒上油,待了一會,把鯽魚放入,淡淡的清香飄過,直到把鯽魚正反麵煎至微黃。他又另起一鍋,把鍋中放入開水,把煎好的魚夾著小蔥一起放進去,再次大火燒開,湯開始變成乳白色。又陸陸續續的放入薑片和木瓜,他低頭把火調小,蓋上蓋子煲20分鍾。
然後轉頭問了一句你喜歡吃什麼,我當時還奇怪幹嘛問我,你自己會做什麼就做什麼,然後報了幾個菜名。實在沒臉再看下去了,作為一枚閃亮亮嶄新新的新時代大學生竟然比不上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傷殘人士,這叫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