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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對秦歌心中的懷疑頗為不滿,念頭剛落,黑劍釋放的血色光芒大盛,發出一聲劍嘯,嗖的一聲,方向一抬,直衝天際而去。
緊隨其後的柳紅魚二人臉色俱是一變,忽然分開了去,真元狂催之下,紫赤之光皆是大放夜空,兩人分道而追。
不知過了多久。
秦歌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本來已經放心,奈何時間一久,黑劍散發的紅芒愈來愈淡,不知是何原因,他隻好催動恢複不多的真元,重新控製黑劍,隨意向一處溪畔落去。
也不知是不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竟是沒注意到,這一片溪水近段時間變作死水,水裏莫名死過許多隻喝水的野獸甚至有個別妖怪都難逃厄運後,連野獸都不來這片溪裏喝水了。
此時正值深夜裏,水波輕蕩,隱有白皙身影沉浮其中,水麵閃過一抹陰冷光芒,不知是什麼事物正等著活物到來。
……
……
與此同時,那無名山峰之上的白衣女子“唰”地睜開了一雙清澈流動的眼睛,伏在彎彎的眉毛下麵,一閃一閃的,像是黑夜裏月光落在海麵時的明亮深邃。
她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不知因何而怔住的野獸,眼中閃過一絲心悸,自語道:“自古以來,精靈妖族天賦異稟,卻在世間成道者極為少見,不外乎每一次修為進階都要麵臨各種各樣的劫數,一旦渡過,海闊天高;若是沒有成功,九成就身死道消了,十有八九成就了別人。這是禍福所依,是無法避免的,但卻能影響。”
“今天的凶險若不是當日結下了善緣,恐怕我就過不了這一關了!不是被野獸吞食就是被人取走妖丹。”
白衣女子心裏十分感觸,自己這是冥冥中改變了劫數,使得自己才算有驚無險的渡過了此次進階的大劫。
“禍福”事關“氣運”,若是兩個老猴沒有誓死拚命守護她,或者秦歌沒有出現救下厲青山,並阻擋柳紅魚,她都是難逃一劫的。奈何厲青山還是死了,這就是他本身氣運的問題了,冥冥之中天注定。
但命由天定,事在人為。
她最終逃過一劫,便是在劫數之前並無惡事,反而與人結緣,當然結緣一說也有分解。
人有善惡,結的緣,自然也分善惡了。
倘若兩個老猴並非忠誠守信,靈氣不純,而是凶厲之獸,見到她化形妖丹心有欲望按耐不住,放這群野獸試探於她,到時即便她不惜損耗精元壓製進階時間抵擋野獸,但又能堅持多久?終究有虛弱的時候,到了那時,那麼兩個老猴就會臨陣倒戈了。
對待人同樣如此,好在秦歌並非薄情之人。
這些東西白衣女子原是不知曉的,不過在她突破修為後,便將其鯤鵬祖上餘留下來的“傳承之羽”煉化了大半,得知了許多事關修行的奧秘,現在化作人形,冰肌如雪的眉心上那枚極美的晶瑩羽毛便是了,倒是給她豔麗的臉龐平添了幾分聖潔之意。
白衣女子眼眸流轉,走到已經滿身是血的兩個老猴身旁,微笑道:“你們倒是實在,請你們幫我阻擋一些路過野獸,卻沒有想到會引來獸潮,這是我的失算,我也很慶幸有你們為我守護,不過還好你們沒有因此遭難。”
她溫柔笑著,挽袖虛撫老猴天靈,旋即落下一片碧霞,蘊含著磅礴的生機,兩個老猴呆呆地望著白衣女子,似是被她絕美麵容所攝,呆立不語,不消片刻,傷口愈合,兩個老猴身上許多流血的口子也都結疤,最後脫落,甚至連身上蒼老的白毛都增加了不少生機。
施法過後,白衣女子柔美的臉龐微微一白,收回玉手,微笑道:“你們感覺如何?”
聽到聲音,二猴才算“驚醒”過來,那隻灰白毛發的老猴摸了摸肚子上原先的那條大口子,連腸子都冒出來了,此刻卻連傷疤都沒有了,暗道白大人真不愧是白大人,比天上那些飛來飛去的仙子厲害多了,然而麵對這般美麗的仙子,心中又是尊敬又是害怕,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還是禿頂老猴忙送不迭的點頭,學著人類行禮:“多謝白大人再次出手相救。”
白衣女子倒也沒有客氣,點了點頭,道:“你們也算救了我,我這點消耗不算什麼。”
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她雖一邊進階,卻也能以神識看到周遭,秦歌不敵柳紅魚二人逃遁而去的畫麵曆曆在目,而今救下這兩位危在旦夕的靈猴,四周的野獸也已經開始戰戰兢兢的退去。
當即又道:“如今你們既然沒有危險了,我也是放心了不少,隻是還有一人如今生死未知,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置之不理的,何況,他與我是熟人,我必須馬上趕去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