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挨著一天過,這個北方的城市在入冬以來就開始時不時的飄雪,漫漫長在南方這樣飄飄灑灑的銀裝景致尤其少見,有時候在天地一色的世界裏走久了就莫名的開始恍惚,自司徒硯走了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期間沒有一點音訊,漸漸的她不僅開始自己是不是曾經和司徒硯有過那樣祥和美好的一天,是不是自己太過惦念他,那天的一言一語,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可是手機裏明明小心翼翼的保存著他的電話,那個名字是直白而又簡單的“司徒”,漫漫從以前就很喜歡他的姓氏,聽起來文藝的就像是無視言情小說裏男主角的名字,寫起來在紙上四平八穩的裏裏外外全是剛氣。就這樣隻是姓氏的儲存顯得曖昧纏綿極了,每日裏一遍一遍的念著那幾個數字,這幾個簡單的數字,在學物理的漫漫麵前最簡單不過了,沒有繁雜的運算,沒有一環一環的公式推倒,可就算這樣,已經爛熟於心,她也不曾撥過那個號碼,她知道司徒硯過得是提著腦袋的日子,她總是害怕,害怕就像無數電視上演的的一樣,在最最的關鍵時刻,自己的一個電話會把一切打亂,就這樣整天一個人患得患失的漫漫都快覺得自己是神經質了。
最近還有一件事,讓漫漫相當鬱悶,自那天和安雨這個變態不歡而散之後就莫名的無比尷尬,這家夥以前總在自己嬉皮笑臉的,現在成天擺這個臉,跟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尤其是對她沒有好臉色,周六的學習交流小組,還真是學習交流小組,說起專業問題的時候,一板一眼的,不帶一點多餘的話題,還真是不含糊啊。
漫漫麵對無比沉悶的氣氛每每總是最容易適應的那個,可是和安雨在一個空間裏無比憋悶的呆在一起,就覺得相當的難熬,真正的坐如針氈。那個家夥每次都坐在自己對麵,垂目看著攤開在桌子上的書,專心致誌的樣子,還時不時的寫個筆記,握著筆的手指修長,關節平緩,指甲修的圓潤白淨,那是漫漫難得看到的一雙如此好看的男生的手,就連司徒硯在她心裏那麼完美的人,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還是安雨的手好看些,司徒硯的手指關節明顯的變形,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傷。所以每次安雨握著筆的手總是像件藝術品一樣在自己左前方十公分的位置,漫漫總會不由自主的用眼睛的餘光瞄著他握筆時食指和中指泛白的指甲,甚至會忽然間好奇,這樣一雙好看的手以後會牽起誰的手共度一生。
那天下了高師太的課,一出教室就發現下來一天一夜的雪終於停了,校園裏到處是瘋子一樣的學生,他們歡呼,奔跑,就像曾經的稚嫩的孩童,原來在大自然麵前,人是如此的輕易俯首稱臣。
幾個男生從漫漫後麵呼嘯的跑過,漫漫認識他們,是剛剛一起上課的同學,接著一起下課的學生開始在雪地上不分敵我的打雪仗,那些年輕的喜悅洋溢在臉上,比這冬日清白的陽光不知道溫暖多少倍。漫漫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笑嘻嘻的扔了幾個雪團,就被同伴拉進了戰場,白色的新學鬆鬆散散的,團成團一握一個手印,砸在對方身上,又像花一樣綻放,紛紛落下。它們停在發間,落在眉梢,忽然之間就有了生氣。
突然漫漫一時沒注意,一絲冰涼的刺激感塞在了漫漫的脖間,猝不及防。漫漫急急的回頭,就看到安雨一雙帶笑的桃花眼,他穿著駝色的外套,脖子上擁著溫暖的圍巾,嘴巴藏在圍巾裏,看不到本應好看的弧度,可是漫漫知道,安雨肯定在笑,這家夥每次捉弄自己,都看起來笑得很是邪氣。
漫漫想都不想,之間捏了捏手裏的雪團,相當迅速的把那團冰冷的雪揉在了此時附身看著自己的男生的臉上,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怪叫,漫漫忽然覺得連日來的鬱悶心情煙消雲散,指著還在掏圍巾裏雪的男生笑彎了腰,“讓你襲擊我,讓你襲擊我。”
安雨忽然止住動作,眼睛裏一閃一閃的看著此時開心的漫漫,那雙躲在鏡片後麵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睫毛一顫一顫。“有那麼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