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玫瑰現場采訪大嫂為什麼參賽時,她的回答質樸而感人:“我想為孩子贏下月冠軍的通票,讓他們不再餓肚子。”
這張親情牌打得不錯,現場的觀眾大都選擇了大嫂在周賽時使用的武器――尖頭錘,接下來是挑選對手的環節,觀眾們這一次的選擇是終極的,因為最後一名選手將對決剩下的唯一對手。
屏幕上出現最後兩個核屍的頭像,首先介紹了在上次周賽中反敗為勝的女核屍,他正看著“她”在比賽中上演大逆轉的鏡頭回放,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邊上的她牢牢抓住了,她抓得那麼用力,仿佛受不了畫麵的刺激似的。
他卻怎麼看,也不覺得這一幕有多麼慘烈,比起剛才三名選手的比賽,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當兩個核屍介紹完畢,滿場響起滴滴的按鈕聲,他猶豫著該為大嫂選擇哪一個對手,忽聽她在耳邊急急道:“按4。”
他的手指沒經過大腦的同意就按下了“4”,然後才開始思索她這樣做的原因。顯然,她不願“她”碰上比大嫂更強大的五號選手,他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她為什麼對“她”如此上心,莫非她非要看這一場比賽的原因就是為了“她”?再聯想到她奇怪的言行,一個非常可能的解釋就是,她跟“她”有著某種關係。
誰都知道,幸存者和核屍的關係是涇渭分明的,是不同的兩個族群,是你死我活的對手。但是具體到某一個家庭,就出現了分歧。
如果一個家庭中的成員變成了核屍,“他”或“她”的親人該怎麼做,這是個非常困擾幸存者的問題。或許,大部分人的選擇都是和那些僵屍電影上一樣,大義滅親。但依舊有相當一部分人無法做到。
畢竟核屍不同於僵屍,“他們”依舊具有人類的思維和意識,“他們”認得自己的親人,更不會吃掉自己的親人,除非受到了血的刺激,並且是在餓極了的情況下,才會攻擊自己的親人。
由於核屍不具有傳染性,同居一室也沒有關係。他早就聽說過住在黑市以外的個別幸存者,家裏藏著變成核屍的親人,並捕捉野兔供養“他們”。
難道她和“她”……玫瑰的尖叫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原來大嫂的對手有了結果,觀眾們的選擇跟他和她相左,把“她”留給了五號選手。
或許觀眾們都認為“她”比較厲害吧,畢竟“她”是今晚的核屍中唯一從周賽殺上來的,讓“她”和五號選手上演強強對決,又順便照顧一下為了孩子而戰的大嫂,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何樂不為?
這樣的結果,讓她的手一直抓著他的手緊緊不放,似乎把他當作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這是她消除內心緊張的下意識舉動。
他觸著她柔軟冰涼的小手,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牽手,當然,那不算真正的牽手,他被她狠狠地鉗了一下。不過這一次,是她主動跟他牽手,當然,這也不算真正的牽手,但令他很開心。
他不敢亂動,生怕她縮回去,雙眼雖然看著台上,大嫂的拚死搏殺卻壓根沒進到他的眼裏,一腔的心思,全落在她和他的牽手上,一種血脈相連的親密感覺逐漸湧遍全身,那種美妙的滋味,簡直前所未有……
“五分五十七秒!四號選手雖然站勝了對手,但很可惜她贏不到一個月的通票,就目前的成績來看,僅名列第三名,我們很遺憾地跟她說再見了……”玫瑰的旁白伴隨著傷感的音樂,屏幕上回放著大嫂拚盡全力殺死對手的鏡頭,還有她的親友團淚水浸濕口罩的畫麵,能在這種血腥的比賽中看到這樣煽情的場麵,倒是罕見。
“下麵,有請五號選手,來自南小區的……”在玫瑰添油加醋的渲染下,現場觀眾的情緒隨著最後一名選手的出場再度高漲,這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小夥子,穿著黑色吊帶褲,白襯衫,倒像來參加什麼舞會的,很是瀟灑,隻是眼泡浮腫,像沒睡醒一般。
屏幕上播出五號在周賽中的絕殺表演,他使用的是斧頭,一斧砍掉了對手的腦袋,被斬首的核屍從脖腔中噴血如泉……觀眾們以最高的選票為五號選手挑選了武器,他居然握著斧頭,跳了一段有模有樣的爵士舞,一時間,場麵火爆之極,仿佛今晚的冠軍已經誕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