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治中嚴肅地望了大家一眼：“這件事情，我準備在動員大會上講。玉堂提出來了，那就先議一下。我們再成立一個戒毒所，叫張老怪張大樹兼所長，他的鬼點子多。我們堅決要把鴉片毒患從新一師掃地出門。今後，還要讓駐地的鄉親們也來戒毒。”他朝徐永高笑了笑，“徐團長，你看知何？”徐永高馬上笑道：“師座英明，我一定把鴉片戒掉！”彭治中起身就走：“好。我們去開大會。”
他們來到彭家戲樓，兄弟們身著軍官服，早已興奮地等在了這裏。隨著一聲響亮的“敬禮”聲，兄弟們齊刷刷地立正敬禮。
彭玉堂主持會議。他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拉長了聲調，裝腔作勢，別別扭扭地高聲說道：“兄弟們！我們現在，是正正規規的國民革命軍軍官，是有名份的人了。今後，都要守規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出去要像個人，在士兵中，要帶好頭。官兵上下，不要做，讓新一師丟臉的事！下麵，請治中師長，給兄弟們，宣布《約法五章》。大家歡迎！”全場熱烈鼓掌。
彭治中冷峻地掃了一眼會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他一字一句地高聲念道：“新編第一師為嚴明軍紀，特製定約法五章。第一條，土生民，民生兵，軍民一家，過路過河，先民後軍；第二條，不仗勢，不壓人，遵守民約，講話和氣，手腳幹淨；第三條，民生兵，兵生官，官兵平等，秤不離砣，官不離兵；第四條，憑本領，講品行，升遷公平，當兵自願，賞罰分明；第五條，求進步，去惡習，嚴明紀律，相互監督，樹我軍威！完畢。兄弟們，聽不聽得懂？”
全體軍官響亮回答：“聽得懂！”彭治中又問：“記不記得住？”“記得住！”又是一片響亮的回答聲。彭治中再問：“做不做得像？”回答聲更加激昂：“做得像！”
他望了台下一眼，點名道：“張大樹！”“到！”張老怪張連長筆挺地站立起來。“你說，為麼子要講‘過路過河，先民後軍？’”彭治中問他。“路窄橋窄，不能跟鄉親們爭先後！”張老怪高聲回答。彭治中繼續問道：“啷門要講‘秤不離砣，官不離兵？’”張老怪咧嘴一笑：“師長，這是打比方。秤無砣，不起用。官離了兵，就是光杆司令，同樣沒得用！”彭治中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張老怪遲遲疑疑，欲坐未坐。彭治中高聲道：“張連長，有話請講！”張老怪大聲說道：“是！報告彭師長，奸淫婦女雖然在‘去惡習’這一條裏麵，但是不狠，要另外加兩條狠的！”會場一下子活躍起來，軍官們哄然大笑。彭治中笑著問他：“請張連長講講，啷門才狠？”軍官們望著張老怪直笑。
張老怪講話響亮幹脆：“第一，讓麻狗隊長提他的騷筋。第二，由政治部準備一些捆牛的索子。今後哪個搞了人家的姐姐，就用牛索子捆了，讓他的姐姐牽回去，搞了人家的妹妹，就讓他的妹妹牽回去，搞了人家的婆娘，有婆娘的婆娘來牽，沒婆娘的爹媽來牽！”這兩條果然厲害，軍官們想笑又不敢笑。尤其是提騷筋這一條，令人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據說，被提了騷筋，精液就會像水一樣流出來，先白後紅，最後流黃水，直到全身精血流幹，隻剩一個軀殼。
彭治中嚴肅地說道：“好！就照你講的辦！”張老怪滿意地坐了下去。
彭玉堂高叫一聲：“張大樹！”坐在他旁邊的鄭文斌嚇了一跳。墨查苦裏和趙小蘭等女軍官們，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張老怪又筆挺地站立起來：“到！”彭玉堂問道：“我們要成立一個戒毒所，讓你兼所長，專門幫吃鴉片煙的兄弟戒掉煙癮。你有麼子狠辦法？”張老怪咬牙道：“灌大糞！”墨查苦裏胃往上湧，打了一個幹嘔聲。趙小蘭、田煙霞等人連忙捂住了嘴。徐永高皺起了眉頭。張老怪興致勃勃，現身說法道：“我有一個表哥，吃鴉片得了啊！把一個家務都敗光了，婆娘氣得跑回了娘家。舅舅沒得辦法，找到了我。我跑到他家，從糞坑裏舀了一瓢大糞，按住表哥就灌，他把苦膽水都嘔出來了。他的鴉片癮蟲也鬧死了，再也不想吃鴉片煙。他勤扒苦做，幾年工夫又翻了梢，婆娘也從娘家轉來了。一家人都感謝我。”彭玉堂一拍桌子：“好！就照你的辦法搞！各位，今晚就把會議要求跟兄弟們講清長。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