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們有三百年沒見了吧。”
“準確說，是三百二十七年三個月零六天。”
昊明麵冷如鐵。
“嗬。”
麻如風輕笑一聲，搖搖頭道：
“三百多年過去了，不曾想師兄對我的恨意還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是愈發強烈了！”
昊明雙眼如有火爐燃燒，眸子燒得通紅。
“廢話少說，今天我們倆必需有一個死在這裏，出手吧！”
鏘！
斷刀輕晃，發出龍吟般的響聲。
麻如風後退了一步，苦笑道：
“師兄，我今天來不是想和你打架的。”
他繼續道：
“你看看我現在這樣子，我還有力氣和你打嗎？”
昊明沉默，冰冷的目光依舊照射在麻如風身上，卻沒有動手。
他想聽聽麻如風的想法。
如果隻是為了拖延時間，毫無意義。
如果是想再玩些什麼陰謀詭計，那麼他會用絕對的實力告訴麻如風，這是錯誤的選——
“師兄，沒想到你還是對我抱有這麼強的敵意。
似乎從四百年前咱倆之間發生過一場對於末世的爭吵後，你就一直看我不舒服了。”
麻如風滿是皺紋的老臉夾雜風霜，眼睛已經睜不大開了，僅剩的一點縫隙裏滿是懷念與感慨。
“還記得當初，我說末世這件事，連師父那種修為通天的人都難以抵擋，何況我們呢？
所以，我們得慢慢來。
但你卻說，末世不知何時降臨，也許就在今日。必需快刀斬亂麻，不能拖延。
就因為這件事，我們師兄弟爆發了從認識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我說服不了你，你不能理解我……”
“於是那時吧，我心裏就有了想法，覺得應該想個法子把你關在一間屋子裏，給你一些時間用來思考。
你知道的，我們師父法力高強，神通廣大。
你學會了他幾乎所有本事，而我，隻學會了他在算數上一點小小的本領。
因為我悟性差，甚至不敢對別人說我師父是酒瘋子，每逢人問起，我都是胡謅一個名字，說我測算天機的傳承來自那個莫須有的人……
嗬嗬，其實剛說的都是廢話，我隻是想說：
在我生出把你關起來，試圖改變你的想法後。
那一天，天氣有點冷，天空中飄落些小雨。我於夜晚子時將整本天機策學完，並在瞬間融會貫通。然後，我驚訝地發現師父在書中留給了我一句話：
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要顧慮。”
“後來的事情，你自己知道。”
“五宗屠魔，圍攻你的五大宗門，五十人最後僅剩五人。
馭獸攻山，當初不在五大宗門之類，卻已有五大宗門實力的馭獸齋，因為你闖入他們宗門嚐試恢複傷勢，強行攻打你隱藏的山頭，最終全宗覆滅……
以及最後的“雪中送炭”，我急急趕來，騙你說你的傷勢難以複原，除非找到一處洞天靈地，方有複原可能。
於是你在不久後自己跳進了當時裏麵充滿了靈氣的枯井……”
麻如風說完，期待地看向昊明雙眼，像想求得昊明原諒。
然而，昊明眼中什麼都沒有。
如果說真的有，那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