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爹爹?”
“父親?”
三個人,三種稱呼,卻帶著同樣的疑惑轉向正一腳跨進來的男人————蘇墨。
卸去一身戎裝,換上輕質棉袍的他,剛毅的臉上憑添一絲親切,隻是一雙清亮的眸子還在閃著精銳的光芒。
“爹爹!”
顧不得腳下的傷,蘇清歌首先撲過去,將頭埋進他的懷中,著,這個世上,隻有爹爹與師父,允許她撒嬌。也隻有在他們麵前,她才承認自己還是個孩子。
感受著懷中這份親情,蘇墨剛毅而嚴肅的臉上緩緩流露出一絲笑意,常年持刀的大手緩緩覆上清歌看似纖弱的背,唉,當年那個淘氣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
“父親!”蘇曼舞雖不若蘇清歌般任意妄為,但見到父親的歡喜還是輕易的在臉上表露無遺。
“舞兒!”放開懷中的清歌,蘇墨笑著將自小就讓他既放心又雄的曼舞拉到身邊,“來,讓我看看,嗯,我們的舞兒又長漂亮了。”
“嗬嗬,爹爹也是這樣以為的嗎?姐姐她可是我們青亟王朝的第一美人呢。”將頭湊在兩人中間,蘇清歌一臉得意的看著蘇曼舞嬌豔白皙的臉龐真心的說道。
“清歌!”
紅著臉,蘇曼舞羞澀的將頭垂下,但心中的喜卻是漾滿她的唇角,世上,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美。
“哈哈……”
看著眼前同樣出色的兩個女兒,蘇墨暫且將心中的抑鬱拋開,大聲笑了起來,直到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他的笑才緩緩止住。
“夫人?”
“將軍,我能知道你一定要清歌入宮的理由嗎?”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冼司雨清清冷冷的問出了自己所在意的事。
有著同樣疑惑的蘇清歌與蘇曼舞此時也齊齊將視線投向自己的父親。
“唉,你們看,這是什麼?”
蘇墨沒有正麵回答妻子的話,而是自袖中掏出兩枚白玉做的令牌,攤在手掌之中。
白色的玉牌,在他的掌中發著淡淡的青光。
冼司雨的臉在見到玉牌的那一刻忽然變得蒼白,她竟然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紫乾帝。
“咦,這是什麼?”
手出如風,兩枚令牌眨眼間就被蘇清歌拂進手中。
看到她不經意間露出的奇譎身手,蘇墨的眸子微微一亮,但很快又象是被事實敲醒般,暗了下去,如果,歌兒不是女兒身該有多好!
“隻不過是兩塊普通溫玉打磨的令牌嘛!”放在眼前,顛來倒去,端詳好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蘇清歌不由的喃喃道。
“女兒聽說,青亟王朝現在的皇後,在當年選妃之時,就是由於收到先皇所贈的‘白玉令’而屏雀中選,所以……”蘇曼舞將視線緩緩的調向蘇清歌手中兩枚晶瑩剔透的玉牌,“爹爹拿來的這兩枚令牌,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白玉令’了吧。”
“嗯,終是舞兒聰明,不錯,這的確是著宮妃、帝後身份的‘白玉令’”蘇墨苦笑一聲。
他早已猜到,太子選妃之日臨近,進宮之後,皇上一定會舊事重提,而他也想了千種理由回絕。
卻不想,皇上竟狡猾的連一絲拒絕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皇宮,那是什麼地方,是女人的牢籠。
他的女兒,舞兒溫柔嫻靜,歌兒狂放如風,她們兩人,無論是誰,都不適合那裏,不適合那個既是權利的中心又是寂寞土壤的地方。
然而,一切皆有天命。
十六年前,舞兒與歌兒出生的那個夜晚,那個被世人稱為“鳳翔九天”的夜晚,將他,將將軍府,也將他剛剛出生的一對女兒早早推上了殘酷的政治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