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娑城的幾日,清歌有著從未有過的安靜。每日,她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偶爾,會有婢女過來將她要換洗的衣服拿去,待到晚上時,又會疊的整整齊齊的給她送回來。
也許,在那隻會對著她微笑的婢女看來,她一點也不像是被關押的人質,因為人質沒有她這麼淡然、平靜,也沒有人質會受到她這般的禮遇。
禮遇麼?
無力的倚在床榻之上,清歌的唇邊染上一抹淡嘲。
自她從暗室中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偷偷的試圖恢複自身的功力,然而,卻不知對方究竟為她服下了什麼,任她想盡辦法,都不得要領,非但如此,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她的精神、氣力也仿似在一點點的消弭。
蘇清歌啊蘇清歌,難道今生就要這樣死去麼?
清歌不由一陣苦笑,她雖不畏死,但卻害怕死的毫無意義,天下天平、百姓和樂的願望未成,就這樣死去,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喂,聽說了嗎,青亟那個長相俊逸,被世人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九王爺遇刺身亡了。”
正對床榻僅有數步之遙的軒窗外,傳來一道不大不小蹈話聲。
牆根處,兩名站在這裏負責看守的回然士兵閑談道。
“自然聽說了,而今,這件事情恐怕已經是天下皆知了吧。”兩名士兵中稍微年長一些的那名士兵咋咋舌,點頭說道。
“唉,其實真的很可惜,聽說連屍首都沒有找到。”最先說話的那名年輕一些的士兵搖搖頭,麵露可惜的輕歎一聲。
“咚!”
他話音未落,房間裏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響。
轉過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軒窗和房門,兩人狐疑的將耳朵貼近緊閉的軒窗,聽了聽,隻有如往日一般的安靜。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寬慰著擺擺手,縮回頭,接續剛才的話題。
“還找什麼屍首啊,聽說是連人帶馬車全部被炸飛了。”年長的士兵重發感慨。
“砰”的一聲,這次的聲響比剛才那聲大了一些,但還是在響過一聲後,又沒了動靜。
“齊大哥,裏麵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年輕一些的士兵擔心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兩人看守的這個房間。
“不會,她的情況你我兄弟都清楚,失去功力的她,連三歲孩童都不如,我們還怕她搞出什麼事情嗎?”年長士兵擺擺手,暗怪自家兄弟的大驚小怪。
“真的嗎?”年輕士兵有些懷疑的皺了皺眉頭。
“兄弟放心,不會有……”年長士兵安慰的“事”字還未出口,房內就連著響起一陣“砰唥乓啷”桌翻椅倒的聲響。
呃?難道裏麵的人功力恢複了?
兩人心中暗自一驚,就在他們猶豫著要不要壯著膽子進屋查看一下時,兩人身後的軒窗被人“砰”的一下,自裏麵推開。
呃?
看著眼前那一臉惶急,再不複往的日雲淡風輕,看著那強自平複身上紊亂的氣息,而臉上手上卻布滿跌痕的人時,他們很快明白剛剛的聲音是什麼。
她一定是聽到了他們蹈話,才會如此激動。
本想出聲安慰,但是想了想,兩人又不知如何開口,於是三個人就那樣窗裏窗外的對望著。
良久,清歌才一字一句的緩緩開口,“剛剛,你們的話是聽誰說的?”
嗯?
兩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由年長的士兵開口道:“外麵所有人都在傳。”
“聽說他的弟弟,叫紫潭還是啥的已經到了你們的軍營呢。”或許因為清歌是女人,或許因為綬城之戰那日的清歌讓他們敬畏,或許因為清歌此時臉上那種令人看之心痛的冷靜,年輕的士兵不由自主的補充說道。
“跟屁蟲也來營中了嗎?那就是說一切都是真的了?”清歌雙目沒有焦距的輕聲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