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鳥鳴,淡淡的花香,徐徐的微風,涼涼的晨露終於將榻上的人兒叫醒。
身體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她終究不再像個孱弱的老人,扶著床頭的床柱,清歌緩緩的坐起身。
素白如雪的紗帳配著幾條淡雅的紫色流蘇隨著窗外吹來的微風,輕輕的在她的身邊搖曳,一串精致的風鈴,掛在窗邊,搖出一串悅耳的鈴音。
慢慢的轉動著疑惑的視線,清歌仔細的著腦子中的一絲絲記憶,這是哪裏?是宿律趁她昏迷時為她換了房間麼?他會這麼好心?
當然不會。
那個人莫看表麵上對她頗為客氣,實際上他的心思她已經猜中了八九分。初時,她曾以為他是想利用自己向爹爹他們提出無理吊件,但後來她想到,以他的驕傲與自負,他一定不會如此做,而既然他不會用她來換得一些好處,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想趁爹爹四下找尋她,心情大亂時,向綬城出兵。
至於自己,那日綬城之戰讓他丟了顏麵,他自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折磨她。
難道,現在的一切是他想出的新花招麼?
隻是為何他這次沒有在外麵安排人手看守著她呢?
伸長頸子,清歌小心的看了看窗外,無人。
而就在這時,房門開了,一名輕靈秀巧的綠衣女子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一碗藥和一小碟的蜜餞。
“呀,姑娘小心。”看到清歌竟然扶著床柱,半個身子吊在床外,努力的向窗戶的方向張望著,綠衣女子急忙將托盤放在桌上,奔過來,扶住由於身體虛弱,差些要跌下床來的清歌。
“咦?人都換了?”任她扶著自己坐回床上,清歌眨了眨眼,看向綠衣女子。
“姑娘說什麼人都換了?自姑娘來了這裏,一直是芽兒在照顧您呢。”俏皮的撅了撅嘴,自稱芽兒的綠衣女子轉身將她剛剛放桌上的托盤端起走回到清歌的麵前,“姑娘,這藥是芽兒親自為您煎好的,您要趁熱喝哦。”說著,芽兒自托盤下抽出一隻手,將藥盅小心的遞到清歌麵前。
“呃……”看了看芽兒,又低頭看了看她手裏的黑糊糊的藥,清歌皺了皺眉頭,“它一定很苦,我不要喝。”
“咦?”芽兒眼睛驀地瞪大,而且還像天上的星星般閃閃發光,好似清歌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姑娘,您的反應怎麼會與城主說的一樣?他說您醒來後的第一件事絕不是追問這是哪裏,而在看到藥後,您卻一定會嫌苦不喝,所以城主特意要芽兒裝了一碟蜜餞一起送來。”說著,芽兒看了看碟子裏的的蜜餞。
“嗯?”清歌怔住,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了解自己,而她口中說的城主是誰?難道這裏不是宿律娑城的那個大宅院?
“嗬嗬,姑娘是不是在想我家城主是誰?”似是看透清歌的心思,芽兒又快嘴快語的說道,“我家城主可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人,他聰明、睿智、仁慈,而且他還是世上最最好看的男人。”
芽兒一臉崇敬、向往的說著,好似,那個城主就是她心中的神,但她沒有注意到,清歌明亮的雙眸已經因為她的話黯了下來。
最最好看的人麼?
心,又開始疼了起來。
沒有了那人,世上是否所有人都可以稱自己是最最好看的人了呢?
“姑娘,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將自家城主吹噓良久之後,芽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清歌的異樣,不由低下身關心的問道。這位姑娘可是城主特意吩咐好好照拂的人,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城主對自己的能力失望才好。
“這藥是解我身上毒的麼?”清歌沒有回答她,而是轉眸望向她手中的藥盅。
“毒?”芽兒眨眨眼,一付不解的神情,“芽兒不知道什麼毒,但這藥是我們這裏最厲害的大夫開的,所以,芽兒想,不管姑娘您中了什麼毒,它一定都可以解的。”說完,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