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三軍陣前,清歌站於蘇墨身後輕聲叫道。
“孫逸。”沒有回應於她,蘇墨斂緊著眉頭,緩緩轉身,看向孫逸,“在我軍中擅離職守,該當如何處置?”
“呃?”孫逸一怔,偷偷瞥一眼清歌,想要替她辯解道,“將軍,清歌她並不是故意要……”
“軍紀第三條,軍中期間,擅離職守,當受刑杖,是這樣麼?”厲聲打斷孫逸的話,蘇墨淡淡的說道。
“是,可是……”孫逸還想再說,卻被清歌抬手攔住。
“軍紀第縮,刑責自擅離之日算起,一日十杖,所以,我自該受百杖之責。”清歌望著蘇墨左胸上的箭,輕聲道,“罰,我領,隻是爹爹你的傷也要快些治,畢竟,爹爹你是三軍之首,不能有任何閃失。”
聽得清歌的話,蘇墨的眉頭微斂,似不忍,但良久,他終於揚手一揮,道:“來人,將違紀之人帶出去,行軍法。”
“是。”雖麵有不情願,但是軍法如山,兩名執行軍法的士兵不得不帶著歉意來到清歌身邊,“對不起了。”
清歌輕笑著搖了搖頭,抬腳就要跟他們走。
“不準,誰都不能動她。”唐宥一個箭步衝來,拉住清歌的衣袖,對著那兩名士兵以及蘇墨叫囂道,他才不管是誰,有他在,誰都不能動清歌,即使是她父親,亦不例外。
“對,蘇將軍,我不許你處罰我師姐。”紫潭也躥出來,張臂攔在清歌麵前。
“將軍,要罰蘇統領,俺黑宇第一個想不通。”忍耐不下去的黑宇也揮舞著手中的斧頭,走出來,粗聲粗氣的說道。
自上次綬城之戰後,他對她那可是一百二十個佩服,再加上今日之戰,若非她,他們不知要與回然那幫家夥作戰到幾時,而且,以今日情形來看,若非她那三聲炮,他們恐怕就要棄甲丟械,讓出綬城了。所以,不管怎樣,在他看來,她都是有功無過。
“將軍,今日清歌擊退回然之兵,也算是將功折罪,還請將軍手下留情。”說著,孫逸雙手抱拳,單膝跪下。
“請將軍手下留情。”
三軍將士紛紛效仿,聲音震天。
麵對著眾人,蘇墨淡淡的掃過他們,然後將目光落在清歌身上,“你自己說,該罰與否?”
清歌自然明白爹爹的苦衷,以及無奈。今日,如果她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有這麼多的人為她求情,爹爹自會法外施情,然,她不是普通士兵,她是爹爹的女兒,所以,於公於私,今日這刑罰,她必須要受。
輕輕的拂開唐宥的手,清歌緩緩轉身麵向三軍,大聲道,“清歌,先要謝過各位對清歌的厚愛,然,軍法如山,不管是誰,都要遵守,而今清歌違犯軍紀,自願受罰。”說罷,轉向那兩名執行的士兵,微微一笑,“兩位受累了,請吧。”話落,自行向刑房走去。
在她身後,是夜一般的靜寂。
眾人目送著她,心情複雜,久久不能語。
兩名執行士兵怔然半晌,才抬腿追了上去。
望著神情複雜而凝重的蘇墨,孫逸揮揮手,要三軍散去,唐宥與紫潭則早已追去刑房,他們想,即便無法阻止她的決定,亦可以悄悄的要行刑之人放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