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似乎逐漸有離開的痕跡,夜裏越來越長,夏晴依舊努力的睜大雙眼從黑暗裏找一點模糊的印象。她的失眠愈來愈嚴重,在夏昂沒收了她的安眠藥之後,她就整夜與無邊無際的黑暗相伴。她原本以為,她失眠是因為路遠,可是到了今天才知道,是習慣。
一個人的習慣。
手機終於在黑暗裏發出了一絲光亮,刺得她眼睛有流淚的衝動。夏昂問她,你睡了嗎?她微微一笑,發過去一條消息。半分鍾後,就聽見敲門的聲音。夏昂頭發有些亂,抱著一個枕頭走進來,“晴子,你說讓別人知道你大半夜和一帥哥秉燭夜談,傳出去你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
“得得得,咱們這可沒有蠟燭,這隻有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你啊,也算不上帥哥,頂多算個哥。”說這句話她是相當沒有底氣,誰都知道拉著夏昂出去走一圈就能碰見桃花,不管爛不爛。
“夏晴我就覺得我上輩子欠你的,你說你睡不著幹嘛把我拉過來?”
夏晴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才想起來他看不見,“是你自己先獻殷勤的問我睡沒睡著,老爸老媽從小教育我們要實事求是,我不能沒睡著說我睡著了吧。”
夏昂輕聲歎了一口氣,在黑夜裏顯得異常突兀,“你說,你老是讓人這麼不放心。”
她沉默,在一片漆黑裏尋找夏昂的輪廓,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黑暗情況下會放下人心裏戒備,使人與人的親密度達到最高。她伸出手,按照直覺,碰碰夏昂的臉,然後輕聲一笑,“夏昂,說不定我天生就是夜貓子,這麼黑我的視力也ok。”
夏昂默不作聲,然後用手捂上她的雙眼,“我也可以,因為,我了解你。”
第二天的陽光顯得格外的透亮,夏晴的眼睛勞累了一個晚上,在得到片刻的休息之後,就完全被肥皂的電話吵醒了。她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裏麵氣吞山河的聲音。“小晴子小晴子,限你半個小時來這裏接我出院你聽到沒聽到沒?!半個小時之後我要是見不到你,我就掐你桃花滅你根基讓你下半生隻能跟我這個老太婆度過,看我和別人你儂我儂。”
夏晴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姐,你好歹表現的像一個正常的心髒病人好不好?”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詛咒我嗎?”
“是的,不過我要告訴你,姐姐我明天就要上班了,如果你不想我頂著一副將死的樣和兩個下垂的熊貓眼被老巫婆羞辱的話,就讓我再睡一會吧。”
“得了吧你,別說眼了,你胸都下垂二十幾年了別人都習慣了。哦不對,你沒胸。”
夏晴一個魚躍坐起來,把枕頭扔的到處飛,“你大爺的胳膊肘往外拐。”
“你要是再不來,我能把你從頭到尾數落的一無是處,對了,還剩二十五分鍾。”
“死肥皂你不是人你剝削勞動階級。”很慷慨激昂的說完之後,立馬變得狗腿,“我去,我立刻去。”可是當夏晴神速的收拾完自己拿包出家門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顧墨和肥皂兩個人在病房裏竊竊私語。夏晴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肥皂和顧墨兩個人見麵的次數不超過三次,而且每次都沒有正麵的對話。怎麼這貨把顧墨這尊大佛請來了呢?她絲毫沒過大腦的闖了進去,握住肥皂有些瘦削的肩膀晃啊晃,“肥皂啊肥皂啊,你可不能這樣啊。雖然蔣楚混蛋了點沒心沒肺了點花心了點沒正形了點,可是他好歹也是個官有點錢長得帥有房有車有鑽戒,你可不能辜負他啊啊啊啊。”
肥皂在一旁拚命的掙紮逃出了夏晴的魔爪,一個香蕉就砸了過去,“你奶奶的,老娘今天剛出院就能被你晃得心髒再出來。拜托你長點腦子行不行,就顧墨這三無產品,無錢無房無人緣,就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麵孔,我沒興趣沒興趣。”
肥皂在這邊把顧墨說的一無是處,絲毫不理會在一邊麵部抽搐的他。“韓詩琪……咱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可是不帶進行心理攻擊。”
夏晴在一邊就像被遺棄的寶寶,一臉的問號,“你們兩個,對別看了就是你們兩個,閉嘴……現在告訴我,你們到底怎麼個情況?”
兩個人相視一眼,不說話。
夏晴急的直翻白眼,“你們倒是說話啊。”
“你讓我們閉嘴的。”顧墨很無辜的表情。
“現在,你們,張嘴,回答我的問題,ok?”
“ok。”顧墨看看肥皂,“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