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1 / 3)

童悅有些無聊的聽著電視上那些嘴裏嚷嚷著立減幾百元的廣告,腦海裏浮現的是一幅幅亂七八糟的畫麵。從她結婚到現在,從她工作到現在。很多人在她準備結婚的時候告訴她,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她說,她願意粉身碎骨。

就在結婚的前晚,他來告訴自己,如果願意跟他走,天涯海角他都可以帶著她去。童悅那時自以為成熟的笑了笑,她說我不再是十七八歲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女生,我們的生活也不是整天轟轟烈烈的韓劇。我想要安穩,隻有他能給。於是她就執意的嫁給了現在的丈夫。時針慢慢指向三點,樓道裏才想起了腳步聲,剛剛打開房門,童悅就問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混雜著各種惡劣的香水味,讓她惡心。

“每天晚上就準時把著三點鍾回來,如果不是那張結婚證,我甚至以為我嫁的是一隻鬼。”他聽到童悅的抱怨皺皺眉頭,“嫌我回來的晚?有本事,你也像她們一樣風情萬種一回,別整天我一回家就是一張苦瓜臉,沒人稀罕。”童悅扔下他脫下來的西裝,轉身走進另一件屋子,然後頭也不會道,“你最好知道,你麵前這個擺著苦瓜臉的女人,是你夜夜笙歌的基礎,如果她給你掙不來那一對鈔票,你就是個廢物。”

她關上門的一刹那,聽到手機摔到地上的聲音。

童悅不是沒幸福過,可惜幸福的保質期太短,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兒,即使是因為她的到來,使他們的婚姻走到盡頭,可是,終究責怪不了。除去那個男人,女兒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肉至親。

她再次拿起今天下班的時候,那個陌生男人給她的聯係方式。他說,隻要你放棄你現在的一切,我就可以帶你走出這個牢籠。她試著打開房門,對著那個爛醉的背影說,“我們離婚吧。”男人聽後微微一怔,然後嘴角止不住的冷笑,“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你可以去告我,我有正當職業,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每天的行蹤,而且,你還是愛我的,對嗎?”一種屈辱感油然而生,沒錯,她是深愛著那個男人的,所以這幾年,她忍受了一切。

她默不作聲,轉身回到屋裏。

夏晴第二天慌慌忙忙的趕到公司,打卡上樓之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到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湊到電腦旁。“啊!”旁邊的童悅驚呼一聲,不大不小,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怎麼了童悅姐,哪不舒服嗎?”夏晴率先湊過去。童悅有些慌亂的收拾東西,然後搖搖頭,“沒事,剛剛看新聞,嚇到了。”

“這我就得說你了童悅姐,你在我們這都幹了多長時間了,什麼沒見過,怎麼今天跟魂丟了一樣。”小鈴鐺口無遮攔,嘴裏喊著巧克力,大大咧咧的說。

“沒事,就是太突然了,你們回去工作吧。”夏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想起昨晚夏昂的話,他讓夏晴按兵不動,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童悅看著手裏的照片,止不住的顫抖。各種****的畫麵擺在她麵前,全都是那個自己愛之若命的丈夫。她雖知道丈夫每天晚上在夜總會不會有好事,可這樣赤裸裸的擺在她麵前,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童悅姐,剛剛AA說,讓你整理下半年的各節目報表,過幾天就是例行的報告日,你要做好準備。”夏晴微笑著把資料遞給她,童悅的慌亂她盡收眼底。露出一絲的苦澀,童悅她比夏晴成熟幹練,卻忘了她們同樣都是女人,都清楚女人的命門。

臨近中午,童悅麵對眼前的報表,AA交給她的任務隻完成了一半,腦子卻混亂的什麼都想不起來。“童悅姐,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夏晴敲敲她們的隔板。童悅愣了許久回過神來,衝她笑笑,搖搖頭。

“算了童悅姐,你還是去上外麵透透氣吧,你這個樣子也做不了工作。這樣,反正你做的都差不多了,把資料給我,剩下的我替你做吧。”童悅早就想逃離這個狹隘的場所,感激的衝夏晴點點頭,然後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

她走到樓下,看著正值高峰期的餐館,似乎才剛剛感受到一點人的味道。拿出手機,閉著眼睛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那邊是預期的嘈雜,還帶著酒杯碰撞的聲音。一絲慵懶帶著醉意的聲音,不在乎的嗯了一聲。

她剛剛想說話,就聽到那邊一個嬌滴滴嫵媚的聲音,“哥,是誰啊?”

“乖,朋友,你先接著喝,哥回來再陪你。”童悅在那一霎那以為自己死了,那種從腳開始,慢慢的冰涼,一寸一寸的襲擊著她,慢慢上移,直到手,到頭皮。

“我親愛的老婆大人,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上班的時間,請問,你有什麼吩咐嗎?”童悅隱忍著自己顫抖的聲音,“我謝謝你依然記得我是你老婆,我以為,在別人麵前,你就忘了自己有老婆了。”

“出門在外,說一下假話也是不能避免的。再說了,你也從來沒把我當成過你老公啊,就別無理取鬧了。”

童悅哭不出來,就隻好笑,原來他在別的女人麵前,說自己隻不過是他的一個朋友,麵對她質問的時候,這個自己的丈夫,竟然告訴自己,不要無理取鬧。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請在一秒之內掛機好嗎?我們的時間都是要花錢的。”

“昨天晚上,你在哪裏?”

“難道你看不到我回家了嗎?”

童悅止不住的冷笑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回來的時候,東邊都已經開始慢慢變白,指針指向今天淩晨三點,而不是昨天晚上好嗎?”她早就習慣了這種互相挖苦的生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愛情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

“我是和你結婚了,但是不代表我每天要把我的行程給你彙報一遍,也不代表我每天都要在你的眼皮底下睡覺,你是我老婆不是我老媽,管好女兒管好自己是你的本分。我是一個男人,就算我去睡了別的女人,你能拿我怎麼辦啊童悅大小姐,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風靡全校的校花嗎,你回家照照鏡子,眼角,嘴角,脖子,有沒有皺紋,皮膚有沒有變黃變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選擇摟著一位美女睡覺。”

“你讓我惡心。”那邊無所謂的哼哼一下。“我們離婚吧。”

那邊突然沒了聲響,過很久之後,才聽到呼吸的聲音,“不可能。”

“你放過我吧!你想讓我怎麼樣,啊?!難道你讓我死在你手上你才滿意是不是,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女兒,錢是你的存款是你的房子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隻要女兒啊!”她脆弱的神經在那一刻突然經不起任何挫折,旁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頻頻側目,她卻沒有絲毫感覺。

“我就是不想放過你,想離婚是嗎?等我玩膩了吧。”那邊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童悅慢慢坐到地上,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久久沒有起來。

夏晴看著自己的郵箱,光亮打在她臉上,一種神秘而美麗的靜謐,隻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回到原來,回不到那個自以為這世界上全是好人的夏晴。肥皂曾經說過,如果一個人的單純能保持十年,那他就是真的單純,如果一個人能保持自己的單純二十年,那就是傻,比如夏晴。

她看看童悅空空如也的座位,撥通了自己的手機。

夏昂此時此刻安靜的坐在一間咖啡店,那裏古色古香,他看著提示發送成功的郵箱。把童悅所有的資料發給夏晴之後,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希望夏晴永遠活在自己的羽翼下麵,那樣她就可以永遠像以前一樣,不諳世事,靈動活潑。可從他知道路遠和夏晴分手之後,他就知道不可能了。那個夏晴曾經當成命的男孩子已經不在她身邊,她終究要學會保護自己。

看著屏幕上笑靨如花的夏晴,無意識的按了按自己的心髒。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停在他麵前,白色絨毛披肩,穿好了就是氣質美女,穿不好就是鄉野村婦。可夏昂看見夏菲然的第一眼,隻能用驚豔來形容,也斷定了她的確是夏晴的姐姐。

“真不愧是兄妹,我第一次見到夏晴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看我。”夏菲然在他麵前淡然入座,整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昏暗的地方,那隻手表上的鑽竟然刺得他有些發暈。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出來,要告訴夏晴你是她的姐姐。”

“看來你們都已經承認我這個人,是因為我和夏晴長得很像嗎?”

夏昂打量片刻,“是很像,不過又不像。”

夏菲然輕輕一笑,露出好看的貝牙,“我嫉妒你,夏昂。我嫉妒你從小有親人,你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妹妹,而我什麼都沒有。媽媽這個詞在我腦子裏就是模糊的影像,從小到大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和孤兒院那些人不一樣,我有媽媽,卻為什麼要和他們那些沒父沒母的野孩子在一起。所以夏昂,你不會知道,當我聽說我有一個妹妹的時候,我有多激動。”

“我們媽,從來沒向我們提過你。”他加重了我們兩個字,原來傷害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輕而易舉。夏菲然的表情僵硬一下,隨即釋然,“從小到大我都沒爸媽,我也不在乎,我隻是來認妹妹的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多大的變化,她現在雖然不提,可是我知道這就是她的一個結,現在是她沒有能力。依她的性子,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真相是什麼我們都不說也明白,你希望這樣嗎?”

夏菲然身體微微前傾,看著他,“夏昂,你是怕了嗎?你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你這麼緊張這個結果?”

夏昂握緊手裏的咖啡勺子,“晴晴,也是我妹妹。”夏菲然冷笑一聲,拿起包,用指甲輕輕敲著杯子,“看來,我們兩個注定是冤家對頭,你不如晴晴可愛。不過為了夏晴,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我可以就此消失,可是不代表我不關心夏晴。如果哪天,我發現你傷害了她。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不會有那麼一天。”

“但願如此吧。”夏菲然走到他旁邊,像想起什麼一樣,彎下腰,“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她是你妹妹。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你應該明白。”夏昂的手越來越緊,似乎想將手裏的勺子握斷一樣。

AA妝容精致的臉出現在夏晴麵前,看著童悅空空如也的座位,皺皺眉頭,“她人呢?”

夏晴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哦,家裏突然有事吧。”AA的怒氣已經有些溢出眼眸,“這裏是公司不是菜市場,不是家裏有事就撂挑子走人,放著公司一堆事情不做,說走就走,還不如樓底下打掃衛生的大媽。等她回來告訴她,這個位置從來不缺人,想幹就幹,不想幹就讓她去傍老公吧。”

夏晴陪著笑容站起來,“AA姐別生氣,誰家裏還沒有急事,再說,童悅姐跟我提過一句,說她的報表已經做完了。她在這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肯定能把工作和家庭分開的。”AA嘲諷的笑了笑,“那這一期的專欄交給你,你跟我進來。”

夏晴的對著童悅的座位微微一笑,帶著一絲不忍和淒苦。

童悅的臉色隨著生活的折磨變得愈來愈蒼白,笑容也許就不曾出現,她慌忙的拿著皮包跑到醫院。大片大片的白色刺得她眼暈。“哎呦,你就說這孩子的家長吧?”旁邊的一對兩年夫婦,眉眼慈祥,看到她麻木的表情就明白了三分。“你放心吧,孩子沒事,就是家長得多關心關心。這麼小的孩子,不能因為工作就把她自己放了家裏啊。這是被我們碰到沒出什麼事,可保不準每一次都能碰見我們啊。”

童悅漸漸的反應過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謝謝大叔和大媽,是我不好,我沒看好女兒,今天謝謝你們。”她伸手要掏自己的皮包,兩個人製止了,“我們都是半個身子進棺材的人了,圖什麼錢啊,就當,為我們兩個下輩子積福把。”兩個人相視一笑,一起離開了,她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淚水愈來愈強烈。

她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想象過自己和丈夫在百年之後,就是這幅畫麵。醫生從檢查室出來,“哪位是這個孩子的家長?”

童悅連忙跑過去。

“孩子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擦傷,加上受驚了。”醫生一邊帶著童悅去拿藥,一邊嘟嘟囔囔,“家長怎麼也不看好孩子,幸好車速不快,又碰上好人,不然這麼小就沒了,你們不心疼啊?”每一句話都在童悅的心上狠狠地刮過一刀,鮮血淋漓,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隻有女兒了。

她跑到病房,女兒已經慢慢的醒過來,看到媽媽的那一刻,嚎啕大哭,童悅聽著心都碎了一地。抱著她稚嫩的臉,眼淚溫熱。她本想,這幾次因為家裏的事,女兒也睡不大好,於是幫她請了一天的假,沒想到就出了事情。

“寶寶,告訴媽媽你不在家看電視玩玩具,你出去看什麼了啊,你出事了媽媽可怎麼辦,媽媽就什麼都沒了。”才五歲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懷裏的小人還是哭個不停,“我想爸爸,我想出去找爸爸。”

一句話,讓她心如刀絞。

孩子的心是最稚嫩的,她真的要離婚,看著女兒在一個沒有爸爸的環境下長大嗎?她撥通丈夫的電話,直奔主題。“我告訴你,你現在來醫院,中心醫院,你十分鍾之內必須跟我到。我告訴你,女兒的死活跟你沒關係,要不是孩子哭著想見你,你以為我想讓你看見我們兩個。”

童悅摔掉電話,安穩女兒,“沒關係,爸爸一會就來,一會就來。”

等了約摸五分鍾,病房的門被推開,一股濃烈的酒味和香水味讓童悅無比惡心,皺了皺眉頭。“你就這樣來見你女兒?你是不是要教給她,以後去夜店怎麼勾引男人,怎麼用這些惡俗的香水和拙劣的技巧去騙男人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