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後,邵飛後腦傳來一陣悶痛,意識盡失。
醒來時已經不在車上,他撐起身子,渾身酸痛乏力,但似乎沒有被虐待過的痕跡。
這是一間比隊裏的禁閉室大不了多少的小屋,沒有窗戶,也沒有燈,門上有一個小窗,外麵昏黃的燈光照了進來。他警惕地看著房屋的各個角落,尋找監視器,果然在門上方看到一個指示燈閃動的盒型物。
他凝視著那黑漆漆的鏡頭,知道鏡頭後麵一定有人看著自己。
外麵很安靜,連腳步聲也沒有。他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地麵。
昏迷前的衝動已經不那麼明顯,但殺意卻分毫未消。失去意識之後,他好像夢到了邵羽,又似乎夢到了隊長,但記憶全是碎片,想不起他們在夢裏說了什麼。
他還是想給邵羽報仇,但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
想好好活著回去,受傷也好,受辱也好,總歸想回到隊長身邊。
心頭一個聲音說:冷靜下來。
須臾,門外傳來一陣響動,邵飛抬起頭,眼見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
那人說:“出來。”
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小劉。
邵飛站起身,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無法走快。小劉沒有催促,但眼神卻是極寒的。
門外是一條昏暗的走廊,邵飛跟在小劉後麵,思索周辛和陳雪峰被關在哪一間。
想到周辛,心裏又是一痛。當時叫周辛與艾心換車,是他能做出的最合適的安排,但是如果周辛死在這裏,他和艾心恐怕會終生難安。
走廊盡頭是一間10多平米的房間,沒有桌椅板凳,隻有一麵玻璃牆。
他看向玻璃牆,喉嚨一緊,發出被俘後的頭一聲嘶吼:“雪峰!”
陳雪峰被固定在一塊鋼板上,周圍站著幾名雇傭兵,有人拿著針管,有人拿著刀。而王先生正站在鋼板旁邊,陰森森地笑。
邵飛衝到玻璃牆邊,用盡全力捶打,眼淚止不住地落下,“雪峰雪峰”的喊聲在房間裏回蕩。
忽然,小劉拿起通訊儀道:“王先生,您真的不怕他們的隊友找來嗎?”
王先生挑起一邊眉,食指隔空點了點小劉,示意雇傭兵們暫時停下。
十幾秒後,王先生推門而入,啪啪拍著小劉的臉,笑道:“中國維和部隊早就撤了。”
小劉不敢還手,“那特種兵呢?我們**了他們的人,他們不討回來?”
王先生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接連抽搐,“特種兵?不不不,我太了解他們。中國的特種兵從來隻在周邊橫。你看,當初他們放話要將我與姆曼盡數捉拿,但我們逃到非洲之後,他們來抓了嗎?沒有!”
邵飛睚眥欲裂地看著王先生,王先生轉過身,笑容更加猙獰,幾秒後回頭朝玻璃牆打了個手勢,又看向邵飛:“小解放軍,我讓你來看肢解活人的好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小劉上前一步:“王先生……”
話音未落,王先生抬手就是一耳光,“小劉,你今天的表現很差勁啊。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你被解放軍打得半死不活,我都要懷疑你是他們的臥底了。”
小劉剛要開口解釋,王先生突然將食指壓在唇上,又笑起來:“不要害怕,你的底細沒人比我更清楚。好了,別跟我唱反調,這三個解放軍我今天一定要收拾,一個一個來,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邵飛極力控製呼吸,忽聽王先生道:“小解放軍,既然你很激動,那就從你開始吧。”
而半個小時之前,本該降落在陀曼卡北部軍用機場的軍機轉向西北,蕭牧庭接到葉朝在路上發來的消息——去堪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