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目光一閃,麵部微僵,顯然是沒有想到清傲的藍雪涵會有如此乖順的時候。她原本以為若是藍雪涵當眾下了她的麵子,那麼明日京中就會流傳出她不敬長輩的輿論,東方瑾即便想維護她也無計可施了。
隻是,這樣的藍雪涵還真是讓她對她的認知又深了幾分啊!
該有的場麵和親和,宋夫人自然不會拉下。她親切地站在藍雪涵的旁邊,然後笑顏滿麵地對著麵前的貴族夫人小姐們說道:“眾位夫人小姐們,這位是藍小姐,想必你們也得認識了吧?
如今藍雪涵即將與瑾兒完婚,也算是全了我的一個心願了。聽見她叫這聲姨母,我也算是期盼已久了!大家以後多擔待點,畢竟涵兒生性瀟灑,難免有些失禮之處。”
這話,表麵上是給藍雪涵講好話,但是實際上隻是想說藍雪涵來自江湖,不知禮數罷了。這樣的暗諷,在場的那個聽不出來?
不過,還不等藍雪涵說話,一位長相尖酸刻薄地夫人就輕笑一聲,眉宇間盡是嫉恨之意。
“呦!宋夫人,你這話就嚴重了。這藍小姐,在場的誰不知道啊?迷得旭王殿下五迷三道的,四國盛會上也是出盡風頭。這樣的大才又豈是我們這些無知的婦孺人家能懂的?即便她不遵禮數,你看,來了這裏不說別了了,連你都沒給行禮。這樣我們也是不敢多言一句的。”
古代女子向來秉承無才便是德的宗旨,所以女子都是學習掌管府中中饋。像她這樣頂著天下人的目光,對於開明的人來說,這是大才。但是對於這些會來事的女人來說,這就是不安於室,拋頭露麵,出盡風頭的表現。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明擺著在說她使用狐媚手段迷惑東方瑾,才讓東方瑾這般傾心於她。其實,這樣針對和攻擊藍雪涵早就想到了。
看著宋夫人麵上糾結難言的樣子,但是眼裏卻是幸災樂禍,藍雪涵莞爾一笑。悠然說道:“這位夫人不必如此吹捧我,我自幼便上了天雪山。因為師傅的緣故,四國,天下,關注我的人不在少數,所以這個實在算不得什麼。
況且,師傅,師兄都是名滿天下的冠蓋榮華,就連師傅隨手指點的弟子都是難得的奇才,我這個嫡親的徒弟若是太次,豈不是丟了他們二人的臉?至於這行禮之事,想必是姨母不清楚。我第一次麵見聖上的時候,就得了特許,見任何人都不用行禮,包括皇上。若是,我對姨母行了禮,那豈不是說姨母比聖上還要尊貴嗎?不過,這位夫人難道也是才回到京城的嗎?怎麼連這個都不清楚?”
聽見藍雪涵這樣悠然閑適卻又帶著無與倫比的驕傲的語氣,這位夫人麵上一陣紅一陣綠的。麵色糾結,眉峰緊皺,嘴角緊抿,將手中的帕子捏的已經變了形。
她目露不甘之色,看著藍雪涵喃喃地說道:“可是,宋夫人是旭王殿下的長輩,你向她行禮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啊!”
說出這樣的話,藍雪涵真是不知她怎麼會蠢成這樣!
藍雪涵目光淩冽,寒光閃閃,身上慵懶的清華瞬間被強者的威壓所替代。她語氣中凝結著無盡的寒意,看著這位夫人,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位夫人難道是想說旭王殿下不是聖上親子嗎?你可要想好了,詆毀皇室可是要誅九族的。”
語氣像是在寒冰中浸過的一般,讓人聽著心頭發怵。
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藍雪涵,一直以來她給人的形象就是那種清華高遠,慵懶淡笑的人。可是,今天她們卻看見了一個不怒自威,帶著無盡的尊貴和天生的睥睨天下的強者風範。
這位夫人那裏有什麼內力來對抗藍雪涵的威壓,她雙腿一軟,立即跪下,麵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嘴唇一顫一顫的,急急的請求道:“藍小姐,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借臣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妄議天家之事啊!方才隻是臣婦一時失言罷了,還請藍小姐大人有大量,別計較臣婦失言之罪。”
邊說,她還邊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宋夫人,希望宋夫人可以幫她求求情。藍雪涵這番話也算是帶上了宋夫人暗示宋夫人受不起她的禮。所以,她們兩人也算是同一陣營的,將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還是大些。
果然,宋夫人受到了她的目光後,麵色帶笑,語氣溫和地說道:“好了,涵兒。李夫人也是無心之言,她怎敢有這個意思呢?今個兒是姨母舉辦的宴會,你好歹也要給姨母幾分麵子吧!”
“這是自然,涵兒怎會敗了姨母的興致呢?隻是,有些人總是喜歡拿身份背景來說事,真是讓人感到厭惡。我一向不喜拿權勢來壓人,但偏偏有些不識相的,總喜歡挑釁於我。今天這事,我就看在姨母的麵子上算了,但若是還有下次,你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