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宇華一臉陰鷙的暗沉,藍決低垂著眼簾,語氣中帶著緩解的意味“此事隻是屬下的猜測,並不敢做出保證。二爺英明,想必心中自由論斷。”
這種事情藍決方才的隨意猜測已是逾越了,但是他知道藍言華心中已經對家主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敢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過要是真正論斷的時候,他卻不能再開口了。不然就會有了挑撥離間之嫌,明哲保身之道方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正事這樣話留三分的語意未盡給了藍言華心中更多的遐想,但他也不是那種輕易偏信於人的人。
“先前在宴會上,蕭銘羽處處偏幫藍雪涵他們。你說他會不會和藍雪涵他們是一夥的?今日之事是他們故意設局於我?”
藍決低頭靜立在那裏,對於藍言華的問話,不敢再妄加評判了。
藍言華也反應過來這種事情確實不適宜問一個下人,然後收斂了神色,吩咐道:“去將夫人請來,就說我與她有要事相商!”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說他愛的不是尹依菲,但最敬重的人絕對是她。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幫他出主意的,也就隻有她了!
尹依菲來了以後,藍言華將這件事與她說了個清楚。
看著她麵上愈加深沉的陰暗,藍言華的心也沉了下去。末了,他問道:“你也覺得這件事是父親吩咐的?”
尹依菲看了他一眼,眼神溫涼直白,將他心中的那一點僥幸悉數打散。
“你其實隻是不敢相信而已,你我都知道蕭銘羽是最不可能背叛藍曆絕的一個人。即便他有了異心,但是他卻不敢妄動。在些小事上幫著點藍雪涵是無礙的,但若是大事上違背了藍曆絕,等待他的就是無盡的煉獄了。
這也是藍曆絕放心將一些事情交由他去辦的原因,利用他,卻不信他!蕭銘羽與藍雪涵並無深交,他們之間的不存在什麼感情。你覺得他會為了一個沒有感情,又是別人妻子的未婚妻去與藍曆絕作對嗎?”
後麵的一句話問的甚是涼薄,從言語間都透著滿滿的諷刺。讓藍言華的麵色陰沉詭譎,一雙眼眸中充斥著無盡的森寒。
“我還是覺得此時有蹊蹺,我們先以防萬一,然後在行查證!”
藍言華雖無大才,但是為人卻謹小慎微,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能在這陰詭之地中混的如魚得水。
尹依菲向來敬重藍言華的意思,但是此事牽扯到了她敬愛的父親和親愛的兒子。為母則剛,為了兒子,她也要得到藍言華一個準話。
“若最後證實,這件事是真的呢?那你準備怎麼辦?”
被如此直白地追問,藍言華卻不知該怎樣回答。有些事情萬一做了決斷就容不得回頭了,他也不知道此時該做出怎樣的承諾。
尹依菲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就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長房一脈的藍雪涵是必死無疑,屆時就隻留下了一個長房血脈了,那其實也就是一個傀儡罷了。藍家意在奪取天下,若是真的讓藍宇華做了這幕後的掌家人,那就是天下的幕後共主了。
到時候以他的心性,又豈會給我們活路?再者,藍曆絕一直說要將暗中培養衍兒為繼承人的,可是衍兒一出了事,藍曆絕卻連一句話都沒說便將此事揭過了。這樣你還看不清楚嗎?”
見藍言華有了動搖,尹依菲緊接著又說道:“我尹家也是百年的傳承世家,雖比不上藍家勢大,但你卻是藍家名正言順的二爺。衍兒是藍家子孫輩最為優秀的一個,若是由他繼承藍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尹依菲說話向來巧妙,她知道藍言華的心結在那裏,但不直言說明,而是用一種隱晦的暗示讓他自己去想清楚。
這樣一來,於她來說就是拿捏了主動權了。
果然,聽完尹依菲的話,藍言華眼中浮現出些許的驚愕之色,“你的意思是奪權?”
尹依菲眉梢一挑,染上無盡的狠厲之色。
“有何不可?如今藍宇華在外,對天上天的事情鞭長莫及。東方瑾也不在,就剩藍雪涵一個人了。她一個黃毛丫頭,能翻得起多大的浪來?我們先下手為強,有我爹坐鎮,定能助衍兒拿下藍家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