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通”一聲跪在千夜的身後,仰頭道:
“紅蕊對主子絕無異心,更不可能害主子。主子若是懷疑那花露有問題,紅蕊願意當場試驗!”
說著,直接就把自己的衣袖給擼了起來,露出了右臂的守宮砂。
紅蕊神情篤定,那也就是說,這花露絕對沒問題,她不可能在裏麵做手腳。
千夜笑了笑,將她扶起:“你能進我這房,我相信是有緣,而不是有怨。我雖沒了守宮砂,清白還在,隻要經過驗身的步驟,照樣能證明我是處子之身。到時候,這守宮砂是怎麼沒了,馨妃娘娘肯定要嚴查,絕不會姑息在她眼皮子地下犯事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那麼蠢,往槍頭上撞。”
紅蕊驚懼未定,聽著這話,慢慢站起來,心裏已對千夜欽敬至極。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柳慕煙或是上官笙兒身上,她們絕對會憤恨無比,二話不說直接把近身伺候的宮女送往司正房審訊。
可千夜卻沒有這麼做,她思慮縝密、判斷迅速,隻是一個眼神,就逼得紅蕊跪地自辯。
這樣的頭腦和手段,紅蕊不能不服。
看著千夜寬和的笑容,紅蕊眼睛有些熱:
“主子,紅蕊來此,隻願好好侍奉主子,保主子周全,此心若假,讓天叫我死無全屍。”
千夜聽了一驚,這丫頭敢發這樣的毒誓,她倒真沒料到。
紅蕊眼神裏的堅定,絕不是假的。
千夜點了點頭,輕輕握住紅蕊一隻手,拉近了她,低聲道:
“不必發毒誓,你隻需要告訴我,昨天我昏倒之後,發生過什麼事。你若如實說,從今往後,咱們,就是朋友……”
紅蕊聽了,眸光一凜,怔怔看著千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再次跪在了千夜麵前。
“主子,昨天的事,奴婢就算是死,都不會說的。不管是您問我,還是其他人,永遠都不會……你若要逼我說,先準我一死。”
千夜睜大了眼睛,看著紅蕊直直跪著,那緊繃的身體,那視死如歸的神情,讓她覺得好熟悉。
每一次點兵,她站在父親身旁,看著點將台下的萬千雄兵,每個人臉上都是這樣的神情,就會感到意氣風發,胸中湧起馬革裹屍還的壯烈之情。
這神情,是誓死捍衛,是永不背叛。
她實在太懂。
因為懂,根本不必再問紅蕊任何話了,有些事遲早會知道。
她雙手把倔強的紅蕊扶起來,輕聲道:“來,為我梳妝。”
妝罷,千夜起身出房門,紅蕊福了一福,神情極其嚴肅。
“主子放心,紅蕊必定不負重托。”
千夜微微頷首,什麼都沒有再說。
到了正廳,柳慕煙和上官笙兒還沒有吃完飯。
千夜對擔心她的柳慕煙笑了笑,便坐下用膳。
上官笙兒今日不施脂粉,不戴首飾,神情淒惶。
不知道的以為她是被昨天馨妃的舉動嚇怕,也隻有千夜和柳慕煙知道,上官笙兒這樣,是為龔靈玉的死而默哀。
早膳過後,宮女們引路,各殿的秀女就都來到了芳霖苑的主殿,蘭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