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事重重,不過今天一天確實太累,回到房中,千夜一倒頭就忘卻了心事,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起來,院子裏的葡萄葉都帶著亮晶晶地晨露,一滴一滴懸在葉尖,折射著七彩的陽光。
早早吃完飯,千夜三人就離開了辰月居,回蘭心殿繼續受訓。
今天仍舊是喜嬤嬤坐鎮,看起來,馨妃倒是要等所有的訓練完了,才開始進行正選,這倒也好,大家都不那麼緊張。
“早晨神清氣爽,從現在開始,大家跟著奴婢朗誦宮規和女則、女誡、女孝經……”
喜嬤嬤用戒尺拍著桌邊厚厚的幾冊書,說道:
“奴婢知道各位秀女在家的時候是學過的,不過殿選那日,太皇太後、太後、皇後娘娘、馨妃娘娘齊齊到場,挨個問話,為免各位緊張忘記,從今日起,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用半個時辰來溫習。”
千夜一聽這話,本來低垂的睫毛猛然顫動了一下。
不可能吧!
擇選太子妃,太子不到場?這是什麼規矩啊?
千夜入宮就是為了能見到皇帝或是如今監國的太子,解決她和琴瑟的仇怨,完成父親的交托的重任,可是如果連最後一步的殿選,太子都不來,那豈不是說,她隻有爭取被選入東宮,才能達到自己入宮的目的?
在場的秀女,很多都是卯足了勁兒想要在殿選那天在太子麵前好好表現一番,備選東宮,聽了喜嬤嬤話裏的意思,也都很沮喪。
果然,有些膽大冒失的,就小聲地問了一句:“為什麼太子殿下不去主持殿選呢?”
喜嬤嬤聽見,在人群中鎖定了一個秀女,狠狠白了一眼:
“太子殿下如今替皇上監國,要處理前朝事務、批閱各部奏折,哪裏有空?有各位娘娘們在,難道還不足以主持一個殿選?後宮的事就無謂讓殿下分心了。”
“唉……”話音一落,殿內揚起一片長籲短歎聲,人人都是失落的表情。
有的人,如果殿選落選,恐怕是一輩子都無緣見到太子真容了。
千夜咬了咬嘴唇,也有些發愁。
她並不想進東宮為妃,更不想以自己現在這種身份麵對太子,麵對皇帝,否則走得越遠,欺君之罪就越大。
可是她究竟要怎麼才能揭開琴瑟的畫皮?到現在,深陷選秀帶來的疑雲和危機裏,她竟感覺毫無頭緒。
一絲絲慌亂的情緒,從心底慢慢溢出來,千夜無比討厭自己失去淡定,唯有深呼吸,平複心情。
喜嬤嬤開始帶領秀女們朗誦枯燥的規矩和道德教條,幸好在山莊裏的時候,景公子曾讓千夜學過一些,趁此機會,她剛好鞏固一下,於是念得很認真。
念完這些,稍作休息後,就開始練習姿態禮儀。
“要領,奴婢昨天已經教給各位秀女了,現在請大家圍成一個圈走起來,聽我口令,變換禮儀姿態。”
喜嬤嬤手裏依然拿著戒尺,做好了誰做錯就打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