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姑娘到--”
殿外,傳來小福子長長的聲音,引得殿內眾人都轉身望去。
聽見“宛童”二字,千夜隻覺得腳上的夾棍一鬆,抵抗劇痛的那股意誌力也驟然垮了,整個身體有些撐不住,跌坐在地。
馨妃和程公公等人正沉浸在懲罰千夜的快感中,哪知宛童的到來把行刑打斷了。
馨妃神情微微惱怒,看著姍姍走進來的宛童,緊抿著鮮紅的雙唇。
眾秀女自覺退到兩旁,宛童沿著蘭心殿正中的地毯走進,身後還跟著四名賢德宮的太監。
其中三個太監都捧著被綢緞遮蓋的紅木托盤,另一人捧著一個約六尺長二尺寬的禮盒。
程公公見這陣勢,頓時覺得有點不妙,賠笑迎上去:“喲,宛童姑娘怎麼來了……”
宛童向程公公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走過跪在殿前的千夜身旁時,依然腳步沒停,目不斜視。
直到來到馨妃麵前,才止步行了禮:“奴婢宛童,參見馨妃娘娘。”
馨妃恨宛童打斷了行刑,看著那紅豔豔的托盤和禮盒,更是不悅,白眼朝天,有些輕蔑地道:
“免禮罷,宛童,你不在東宮服侍太子殿下,怎的會來到芳霖苑?”
此時,千夜就跪在宛童左側不遠處,看著四位賢德宮的太監在宛童旁邊排成一列,畢恭畢敬,她也猜不透宛童是來幹什麼。
宛童溫柔一笑,回稟道:“啟稟馨妃娘娘,事因今日太子殿下偶然聞得天籟之音,心情甚好,隻是卻不小心弄壞了奏樂之人的琴,生怕她受了責罰,所以魂不守舍、耿耿於懷,特命奴婢前來,替他還琴。”
“還琴?”馨妃一聽,失聲反問道。
天下莫非王土,而玄烈貴為太子,在宮裏,就算弄壞了什麼,那也是弄壞自家的東西,還需要還嗎?
就算玄烈平時禮賢下士慣了,可是他也一向很堅持尊卑有序,他要還琴,這真是把“那個人”看得太高了。
馨妃深感事情不妙,看了一眼千夜,之見千夜脫力似地跌坐在地,用手臂撐著身子,而那一雙玉足,腳踝處都已經紅腫發紫……
“是的,還琴。”宛童卻好像沒看見千夜,也沒發覺馨妃的尷尬,笑吟吟問:“不知道娘娘在訓什麼話,奴婢因趕著回東宮,隻好打斷娘娘了。”
“無……無妨。”
馨妃怨毒地看了一眼千夜,心裏知道,宛童所說的那個人就是千夜。
看來這次是沒辦法懲治千夜了,就算不甘心,馨妃也不能攔著宛童。
見馨妃都架不住宛童,程公公急忙給押著千夜的幾個太監遞了眼色,那幾個太監忙放開千夜,慌忙丟下刑具,退到了一旁,盡量離開宛童的視線。
“謝馨妃娘娘。”宛童得了這句話,就不再囉嗦,轉過來,目光沒落在千夜身上,卻看著眾秀女,“請問,在列的哪一位是沈氏、千夜姑娘?”
大家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集中在千夜身上,誰也不敢告訴宛童,地上跪著受刑的人就是太子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