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溫柔的質問,讓千夜頓覺羞愧,她紅著臉笑了:“殿下這是在取笑千夜膽小如鼠麼……”
這一笑,就像一顆流星般燦爛,撞進了玄烈的心底。
他呼吸一滯,幾乎有一種眩暈之感,真想抱一抱她,卻握了握拳,淡淡說道:
“離辰月居不遠,你……回吧。”
千夜聽他不送,終於鬆了口氣,當即拜別,像個臨陣脫逃的士兵,倉皇離去。
麵對玄烈這麼突然的情感,她實在很有些不懂得招架,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饒是自己在別的方麵都能遊刃有餘,但在感情上,確實是個笨女人……
她有些沮喪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沈千夜,你的腦子這一刻都被狗叼走了嗎……”
走了不遠,就看見了紅蕊在前麵的一個石墩上坐著,一看見千夜,她就急忙跑了過來。
“主子,怎麼樣、怎麼樣……”
千夜板起了臉,捏住了紅蕊的耳朵:“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臭丫頭,還有臉來問我?”
紅蕊見千夜這故作凶巴巴的樣子,自然猜得到剛才必定發生了讓千夜羞惱的事,不禁捂住嘴巴一笑,挽住千夜的胳膊:
“哎呀,奴婢明明是一心為主,怎麼能說人家吃裏扒外呢……主子,咱們快回去吧。”
二人這才笑鬧著慢慢走遠。
不遠處,地勢略高的一處觀星台上,卻有兩個人是一點都笑不出來的。
那就是沈晚楓和宇文慧。
那觀星台雖然不算太高,不過兩丈的高度,但視野已足夠開闊,將周邊的景致盡收眼底。
二人本來打算在這裏一邊欣賞芳霖苑的美景,一邊聊天、插花,沒想到,卻看見了本不該看見的事。
千夜走出那僻靜宮殿之後,從太子簪花,到遇見紅蕊後笑鬧離去,所發生的一切都被沈晚楓和宇文慧看得清清楚楚。
看眼太子和千夜別過,二人各自向相反的方向去了,沈晚楓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宇文慧。
宇文慧緊緊咬著嘴唇,皺著眉頭,目光依然留在剛才太子摘花的地方。
“姐姐,區區一個沈千夜,不足為懼,何須吃這種飛醋呢……”
沈晚楓笑了笑,說道。
宇文慧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端起茶杯,飲一口茶,讓自己冷靜了一下,道:
“進宮這麼多天,太子殿下從未踏入芳霖苑一步,想不到,昨天才剛為了她大行賞賜,今日就已經忍不住來見她了……我真是好奇,這沈千夜到底有什麼好,值得殿下如此。”
沈晚楓點了點頭:“是啊,妹妹也不懂,不過狐媚子當然有狐媚子的手段,單看她方才對殿下欲拒還迎、一番矯揉造作,就知道,這女子不簡單……”
宇文慧一聽,不由得想到她昨天見太子,不知道用了什麼下流招數,今日兩人在那僻靜無人的宮苑裏待了快一個時辰,更不知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兒,她不由將茶杯拍在了桌子上,氣得呼吸不定,眼睛通紅。
“宇文世族世代簪纓,姐姐血統高貴,連妹妹都自歎不如,不敢爭鋒,”沈晚楓微笑著道,“她一個小小四品閑臣家的女兒,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