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見南宮燮親口說出這四個字,千夜一衝動,一恍惚,還以為是皇帝在喊自己,就把頭抬了起來……
抬起來時,她才忽然想起,自己如今是沈千夜,不是沈晚楓。
那個琴瑟假扮的沈晚楓,就跪在她身旁,她也是秀女,也是“沈氏”,難怪皇帝會多問一句,秀女沈氏,可是安平郡主。
皇後聽了,知道皇帝誤會,解釋道:“皇上,今屆秀女,有兩位是姓沈,一位是安平郡主沈晚楓,另一位是禮部侍郎沈梅清次女沈千夜,是臣妾方才未曾說清楚,讓皇上誤解了。正巧她二人都在這裏呢……”
沒等皇後解釋完、對二女做個介紹,皇帝就已經看到了千夜。
千夜剛才沉浸在初封安平郡主的感動中,怔怔地抬著頭,此刻和皇帝目光相交,才反應過來,急忙低下頭去。
南宮燮一愣,雖然千夜抬頭、低頭是很快的動作,但這驚鴻一瞥,竟讓他的目光仿佛被吸引住一樣,再也移不開。
“這一位是……”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皇後看南宮燮的眼神竟然直了,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這位就是沈梅清的次女沈千夜啊,皇上。臣妾聽說咱們的玄烈對她甚是鍾愛,選秀期間已召見了她兩次,想必她是個好女孩,今日才叫幾個孩子來聚一聚,原想看看她的品行。想不到她倒是立了大功,救了寧墨……無論如何,都該好好賞賜……皇上就不用操心這些瑣事,臣妾自會辦妥。”
說著,她就抬頭試探地看著皇帝的表情,見說話這一會兒,皇帝的眼睛就沒有從千夜身上挪開過,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悔不該讓千夜來鳳儀宮,還被皇帝看見。
皇帝這眼神,皇後無數次見到過,每一次他見到了喜歡的女子,縱然麵無表情,可眼神卻充滿了原始的占有欲,這種熱度,從年輕時,到如今都沒有變過。
所以她隻能告訴南宮燮,這沈千夜,是太子玄烈鍾愛的秀女,是他們將來的兒媳。
南宮燮聽完皇後這番“提醒”,終於緩緩收回目光,轉過身:“嗯,要重賞。”
皇後一顆懸起的心,轟然落下,整個人都差點癱了。
她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看著沈千夜,回道:“臣妾明白。”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七皇子醒了!”
這時,況公公興衝衝走出來稟報。
南宮燮笑了,對皇後說:“走吧,看看寧墨兒。”
皇後也笑吟吟地跟在南宮燮身後,走了進去。
況公公見三位秀女並沒有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跟在帝後身後走了。
內殿裏的床榻上,七皇子南宮寧墨終於坐了起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澈。
“母妃,我要喝水……”他躺在德妃的懷裏,摟著母妃的腰撒嬌地說道。
德妃急忙讓宮女端了水來,親手喂他。
七皇子喝著水,看見皇帝和皇後都走進來,急忙掀開了被子,跪拜父皇、母後。
南宮燮看著他,冷冷哼了一聲:
“寧墨,父皇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躲在女人懷裏撒嬌,你這麼大的人也不能再讓別人喂,怎麼又犯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