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千夜從來都無法從容接受玄烈的好意和他的溫柔。
一開始是因為她任務完成後會離開京都,回到安平郡,所以不想留下什麼感情上的牽掛。
後來,則是因為,不知何時開始,她心裏有了一個男人,就算她完全不了解這個男人的一切,她還是一腳踩進了感情這個泥潭……
看著玄烈的眼神,那麼通透簡單,那麼直白癡戀,千夜多希望自己從未和景公子約定過,勾引玄烈。
她真的不願意傷害這樣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千夜……今日順利過了正選,可是為什麼你並不開心?”
玄烈看著千夜默默無語的樣子,不由欠身向前,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機警地躲開。
“臣女並沒有不開心,隻是麵對太子殿下,自當恭謹。”
千夜淡淡地說道。
玄烈的目光從千夜那攏入袖中的手上收回,一絲失落,微不可覺。
“方才看你在湖邊漫步,確實是心事重重的。莫非是為了上官笙兒的案子嗎?”
千夜訝然。
身為監國太子,日理萬機,國家大事已經足夠他輾轉思慮,卻還一直在關注千夜在選秀中發生的事,這正證明了他為她懸心,對她體貼入微。
千夜心裏泛起一絲苦意:“殿下……笙兒死得冤枉,千夜卻無法為她將真凶繩之以法,所以難過。”
玄烈聽她終於肯說一說心事,他的眉頭才稍微舒展了些,“若是為了此事,就不必愁了,我已下令司正房三天之內破案,施壓下去,她們必定不敢懈怠。”
千夜急忙謝玄烈,隻是船蓬略狹小低矮,她不能起身,隻能欠身而拜。
“臣女替義姐謝殿下……”說著,她又想到上官淵率軍駐紮京郊的事,道:“隻是……義姐提過,她父親上官大將軍駐紮京郊超期,本來打算寫封信勸慰父親放心返回邊關,可沒想到……信尚未寫成,她已經香消玉殞……”
為了讓太子對上官淵息怒,千夜不得已撒了個小謊。
說到這兒,太子的神情也嚴肅起來,靜靜看了千夜片刻,輕歎一聲。
“事關前朝,本不該混為一談。若千夜是在為上官淵求情,我可以與你談談此事。”
千夜明知道自己在玄烈麵前提及前朝政事,實屬不該,可是上官笙兒已死,她絕不能再對上官淵的事袖手旁觀,讓上官笙兒死不瞑目。
何況,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秀女,她還是皇帝敕封的安平郡主,參與朝政也無可厚非,盡管玄烈並不知道。
她望著玄烈,顯得有些惶恐地道:“殿下息怒,是千夜越矩失言……”
玄烈淡淡一笑,起身坐在千夜那一邊,與她並肩而坐。
離得近了,她身上花香的味道更明顯,讓他心裏不由一蕩,對她的“幹政”,又心軟下來。
“這話隻有你我二人聽見,我不怪你,脫口而出的話都是真心話,你對義姐情義深重,我是喜歡的。隻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千夜見玄烈挨著自己坐,急忙向船邊靠過去,船卻劇烈一晃,她也不敢坐得更偏。